夏元吉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那杨士奇越是这般蜻蜓点水,夏元吉就越不敢在这事儿上冒险。
任何事只要有了交代,办起来便很妥当,兵部那边,居然亲自来人,请了周司吏,让周司吏择选营地,一份份钱粮的清单,也都递了出去,冬衣都是现成的,织造局准备的亲军冬服,最哭笑不得的是,这所用的料子,竟来自于凉山。
不过这也平常,眼下天下但凡大规模的织造,大多都是采用谅山布,一方面是质量不错,虽然不比丝绸,可是比起许多质量不甚稳定的布匹来说,却是好了不少,再加上大规模进货,往往价钱极低,这价钱一低,采买之人,就可从中抽取油水,就如这织造局,往年一套亲军服,报上的损耗是纹银七百钱,而现如今,直接从谅山进了布匹,即便是报个五百钱,依旧还有许多的油水,这多出来的二百钱,大家也不客气,层层克扣,人人都有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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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是黑了,杨士奇今夜并不在宫中当值,所以提早了一些下值,从宫中坐着暖轿回来,前脚刚到府邸,紧接着就有门房拿着拜帖来,道:“老爷,锦衣卫都指挥使郝风楼求见,说是……说是要谢过大人。”
杨士奇接过了拜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便看落款处写着‘下官锦衣卫都指挥使郝风楼拜上’这一行字,杨士奇将这拜帖压在一边,淡淡的道:“告诉他,老夫乏了,今日呢,不必见客,至于称谢,那也大可不必,老夫没给过他什么恩惠,一切,都是按着朝廷的规矩办事,所以,让他从哪儿来,回到哪儿去,嗯,就这么说,自然,态度要客气一些,言辞也要谨慎,莫要冲撞了他,去吧。”
说罢,杨士奇已是走去屏风之后,早有几个小婢,准备了衣物,杨士奇换了套常服出来,便坐下,一切如往常一样,慢悠悠的吃着茶,开始琢磨白日当值时的一些言行,琢磨着每一个人,和每一句话。
“这雪,过几日就要化了,今年的年关,却不知还好过不好过……”似乎想到了什么,杨士奇不禁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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