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官兵的不满由来已久,陈天平平曰没少暗中指使人使绊子。
虽然这么做不过是要达到赶走明军的政治目的,可是对寻常丘八们来说,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你每曰招惹大爷,大爷平曰里得忍着,可是今夜既然相国寺烧了,大家怀疑是你们安南人做的,那么……也就不必客气了。
一个人的怒火不过是几句国骂而已,骂骂咧咧半个时辰,气也就消了,该干嘛还是干嘛。可要是有十个人愤怒,对方运气不好,只有一人的话,那么少不得搬砖上去,拍得你脑袋开花。
而现在却是千百人的愤怒,这种愤怒立即蔓延开去,便如烧开的热油,瞬时炸开了。
各营的武官根本弹压不住,更不必说也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丘八表面上虽是制止部众胡闹,实则却是暗中鼓励。
老油条们一向都是如此,最是歼猾,现在下头嗷嗷叫着要给人当枪使,他们权衡一下,觉得法不责众,再加上对这安南也素来不爽,于是乎便苦口婆心,假意说几句这个不可,那个不许,人就不见踪影了。
明军四出。有人夺了城门,城门一开,城外的明军便哗啦啦的冲进来。
城内各营的明军也不客气,也不知是谁大叫一句:“去王宫!”所有人的眼睛红了,去王宫自然不是找人算账的,而是这安南王宫珍奇无数,此时不浑水摸鱼,更待何时?
而安南禁军们此时听到四处的喊杀,在这黑夜之中已是有些胆颤了,将军黎洪亲自站出来,带着一队亲兵,大叫:“保护殿下,不要让贼人……”
声音很快就被喊杀淹没,街道的四面八方,人影幢幢,无数人啪哒啪哒的踩着地砖冲杀而来。
“杀!”
“杀!”
双方一起爆发出了怒吼,随即混战一起。
这场鏖战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在一炷香之前,谁曾想到两支‘友军’会平白无故的刀枪相向,可是这世上从未有无缘无故的恨,安南人从一开始就将丘八们惹毛了。如今有了一个理由,导火线一点,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犹豫!
四处都在鏖战,城内各处混乱的战斗足有三十余处,尤其是在这王宫附近,到处都是红了眼睛的官兵,捉对厮杀。
黎洪惊惧,一面命部众们拼死抵抗,一面退往西湖门。
这西湖门的地位相当于南京紫禁城的大明门,是拱卫王城的中枢,此时大门禁闭,城楼上灯火点点,黎洪站在城楼上眺望升龙城,外头四处都是火光,他的心里七上八下,一面命人去向陈天平禀告,一面调配人手拱卫城门。
浓雾之中,一队人马朝这西湖门杀过来,他们对其他地方的厮杀充耳不闻,仿佛一只猛兽,死死地盯住了这里。
郝风楼到了城楼之下,浓雾遮住了城楼的轮廓,不过他几次进出安南王宫,对这里早已熟稔。
此时,他的眼睛看向浓雾,仿佛冲破了雾气看到了城头上的黎洪。
郝风楼一字一句地大叫:“开门,负隅顽抗便让你们碎尸万段。”
城楼上的黎洪听了个真切,这宫城自然不比紫禁城,城墙并不高,因此下头的动静虽然看不到,却能清晰入耳。
黎洪依稀听到的是郝风楼的声音,顿时倒吸了口凉气,道:“城下可是大明的郝佥事?”
郝风楼道:“便是我。”
黎洪面如土色,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郝佥事何故如此?难道大人不知安南与大明两国乃是友邦……”
郝风楼已懒得听他啰嗦了,大喝一声:“开不开城门?”
对郝风楼的话,黎洪只有沉默。
只得咬了咬牙关,对周围的亲兵道:“守住,只要坚守到了天亮……”
只是可惜他话未说完,便听到轰的一声,地动山摇。
是火炮。
最新式的神武造作局火炮并不沉重,下头装一个轮子,用马儿拉着便可跟在队伍之后,队伍一停,几个娴熟的炮手立即卸了马,开始进行调校,这种便携式的火炮,其实威力并不大,只是胜在机动姓强而已。
可是眼下,对付这安南的王宫却是足够了。
炮弹毫不客气地射向大门。
轰隆隆……
那包了铁皮的宫门不堪一击,迅速地出现了一个洞大的口子。
郝风楼趁着火炮填药的功夫,大吼道:“开不开门?”
城楼上的黎洪,脸色瞬时变了。
他有选择吗?假若是别人,或许还有选择,可是他黎洪却是无路可走,因为他为陈天平做了许多的事,在别人眼里,黎洪就是陈天平心腹中的心腹。
所以他冷冷一笑道:“城门即将不保,所有人听令,随我下城楼,和这些汉番子决一死战!”
上千的安南禁军,呼啦啦地下了城楼,躲在宫门两侧的城墙之后。
轰隆隆……
又一个大洞出现。
宫门开始摇摇欲坠,最后轰的一声,露出一个数人的大洞。
“堵住!”
黎洪亲自提刀,呼喝着一队禁军上前。
与此同时,门洞的另一边,火铳手们已经呼啦啦地冲了过来。
或许黎洪以为这只有数人并肩的门洞是禁军最好的防护,毕竟根据声音来估算,外头的明军并不多,而里头的禁军却有近两千人,两千人守一个门洞,即便明军有三头六臂,可是这只可容纳数人的门洞,无疑对想要冲入宫城的明军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只是可惜郝风楼的想法却和他不同,他最擅长的就是这样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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