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这家伙很不靠谱儿,想起一出是一出,秦堪忽然觉得自己很难跟上他的思维节奏,身为一位穿越人士,被古代人弄得如此慌张失措,实在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
朱厚照似乎很得意于自己这个如同神来之笔的主意,两只眼睛泛出了兴奋的亮光,秦堪回想自己前世读小学的时候精心谋划趁小学班主任上茅房时扔个炮仗炸他屁股,当时的表情跟现在的朱厚照如出一辙。
只希望下场跟前世不一样,秦堪记得那一次班主任被炸得满身是屎气急败坏跑出来,而秦堪被父母混合双打,大约只剩了半条命,后来与班主任见面基本都是不约而同地绕道走,彼此之间对对方都有着深深的忌惮,这种平衡一直保持到小学毕业。
“未行大婚之礼便私自去岳家偷窥未来的妻子,陛下,若行迹败露的话,你会被朝中大臣活活骂死的,还请陛下三思。”秦堪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劝说朱厚照放弃这个很无聊的主意。
朱厚照像一块滚刀肉似的笑道:“我在春坊从小被大学士们骂到大,也没见我少一根头发,骂一骂有什么打紧,再说你我若小心一些,事情不会败露的,我悄悄瞧她一眼就走。”
人至贱则无敌,脸皮至厚则无耻。朱厚照的脸皮实在应该拿到宣府大同挡鞑靼大军的刀箭才是。
“好吧,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臣可以不陪你去吗?”
“不行,你不去谁为朕断后?”
秦堪叹道:“果然恶有恶报,陛下这句话臣经常对别人说……”
…………
…………
君要胡闹,臣不敢不胡闹。
好吧,其实婚前瞧瞧未来妻子的模样可以理解的,秦堪不像朝中那些迂腐大臣那样太注重礼仪,前世买条内裤都要挑挑款式颜色,娶老婆这么大的事怎能不先瞧瞧成色?
朱厚照的性子风风火火。说做就做。
既然是偷窥,君臣二人自然不能穿着龙袍和官服,必然要乔装的。
朱厚照突发奇想,命刘瑾给他们一人弄了一套大户人家仆人杂役的衣裳,二人在谨身殿换上后,看着彼此一副青衣青帽的小厮长随打扮,二人不由哈哈笑出了声。
“秦堪,你比我高呢。”朱厚照比了比自己的头顶。又踮起脚朝秦堪头顶比划。
秦堪笑道:“陛下,臣比你年长四岁,再过几年陛下就和臣一样高了。”
“咱俩这副打扮走出去,百姓会不会说咱们是一对兄弟?”朱厚照期待道。
秦堪瞧了瞧镜子,却见里面一高一矮二人同样英俊白皙,都说世间的丑鬼有着各不相同的丑,而帅哥却有着相同的帅,镜子里的二人同样的赏心悦目,此话果然不虚,现在二人同时照着镜子。可不就像一对兄弟吗?
秦堪笑道:“陛下说得不错,委实像一对兄弟。而且是一对很英俊的兄弟。”
侍侯朱厚照更衣的刘瑾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嘴角。
换了别的大臣,必然惶恐无地的说万死不敢高攀之类的话,这秦堪可真了不得,居然老实不客气地承认了,此人行事颇具城府,然而在陛下面前却率真得很,或许这一点也正是陛下宠信他的原因吧。
朱厚照乐得哈哈大笑:“好。咱们往后呀,就是一对兄弟了,现在朝中的老匹夫太多。等有机会,我必给你封个异姓王,我当皇帝,兄长当王爷,岂不乐哉?”
正在给朱厚照整理袖口的刘瑾双手忽然一抖,朱厚照奇道:“你怎么了?”
刘瑾赶紧陪起笑脸:“老奴万死,刚才手忽然抽筋了一下。”
刘瑾又恨又嫉的目光瞥向秦堪,却见秦堪笑吟吟的目光扫过来,刘瑾急忙表情一整,露出一个非常友善的笑容。
秦堪的笑意更深了。
朱厚照和秦堪穿着小厮衣裳,二人坐在轿子里偷偷出了宫,承天门外二人下了轿子,张永领着数十名便装打扮的宫中侍卫隔着数丈远远护侍着。
首先要打听到朱厚照未来岳父夏儒的住所,这件事情不太麻烦,秦堪随手从街边揪过一名巡街的锦衣校尉,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出半柱香时辰,校尉便匆匆回来,恭敬地告诉了秦堪一个地址。
夏儒是京师中军都督府的同知,三品武官,弘治帝当初定下婚事时为了恩典夏家,又特意给夏儒多加了一个锦衣卫指挥的空衔,所谓空衔,只是皇帝对大臣的一种恩宠,你可以每个月拿这个空衔实发的俸禄,但你不能行使这个空衔的权力,因为这个衔号是空的,弘治年间被授予锦衣卫指挥衔号的大臣有好几位,但真正实授权力的锦衣卫指挥使只有牟斌一人,谁敢拿着这个名号去北镇抚司衙门吆五喝六,相信牟指挥使大人会用五花八门的刑具帮你测试一下智商。
夏家并不富裕,可以说过得比较清贫,夏儒府位于北城思诚坊,一套四进的老宅子,围墙很矮,上面布满了青苔,连门口的一对石狮子也仿佛比别的大户人家小了一号似的,有气无力地蔫搭着脑袋。
秦堪和朱厚照二人在夏府的围墙外溜达了一圈,拿不定主意该怎样进去偷窥一下里面那位大明未来的皇后。
游移许久,秦堪拍了拍朱厚照的肩,指了指围墙。
这道围墙恰好位于夏府内院后侧,翻过去的话大概离皇后娘娘的香闺不太远,而且夏府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护院打手之类的不是没有,但也不会太多。
朱厚照点头会意,张永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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