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忍不住捂耳朵。
停在墙角那边的马书记越听越气,抓了这么大个现行,还有什么好说?边冲过转角边撸袖子,跑上来揪住那个检验员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检验员年轻力壮,猛然一下被人打了,当即就本能地还手,一巴掌回敬过去,把马书记也给打懵了。
唐民益这才去拉马书记,“怎么动上手了,您消消气!”
马书记哪里劝得住,劈口就吼那个二愣子,“他妈的!虞小栓!你看清楚老子是谁!”
检验员虞小栓这才看清自己打的这个老家伙,竟然真的是马书记,顿时吓得身子一缩,抖如筛糠,“马、马、马、马书记!”
马书记气红了眼,也不管什么干部形象了,甩开唐民益扑过去,拖住虞小栓一阵左右开弓,打得虞小栓那是鼻青脸肿,眼泪都飙出来了。
自从娘胎里出来,除了他亲爹亲妈,还没被人打过耳光呢,昔年在战场上他也曾悍不畏死,这脸面给人打了,还有忍下去好好说话的理?这一阵子耳光打完了,马书记的气才稍稍顺一点,喘着粗气放开虞小栓,后知后觉地担心起在场这么多人的反应来。
唐青宏看着马书记似乎要理智起来了,赶紧大着嗓门带头欢呼,“打得好!马书记青天大老爷!”
这一叫就等于吹响了号子,其他孩子和乡亲们也跟着喊起来,“打得好!马青天!”
这阵欢呼声实在太大,粮库主任和粮管所所长都听到异常动静,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所长看到马书记和唐镇长都在,心知不好,转头就去训粮库主任,“你这个主任是怎么干的?老早就跟你们说不准乱来不准乱来!”
粮库主任被骂得狗血淋头,只好拼命检讨,跟上司在书记和镇长面前做一出苦肉计,“是、是,我管理不严,我对不起党和国家,对不起各级领导!”
唐民益声音不大,语气严厉,“你们最对不起的是老百姓。”
马书记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升了起来,站到他们俩面前瞪着那只独眼,盯完这个盯那个,把两人看得十分害怕。
乡亲们又起哄了,“打!打!”
马书记一个冲动,抬起手在粮库主任脸上狠抽了一下,听到群众还在叫好,反手一巴掌又抽在所长脸上,“深刻反省,写检讨书向全镇群众赔礼道歉!根据你们的认错态度,开党委会时再决定处理意见!”
群众的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马书记回头看着、听着,一股被人民热烈爱戴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什么是真正的官威?这才是呀!人民叫好,坏干部遭殃,此刻的他就跟吃了人参果一样通体舒泰、飘飘欲仙。
再一回头,马书记看着捂住脸的虞小栓,余怒未消、继续立威,“真是太不像话了!镇上的收粮点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呢!你们都敢骑在老百姓头上拉屎!下面还不知道坏成什么样子!老子得去一个一个的突击检查!把欺负百姓的狗东西全撤了!”
群众们此起彼伏地应声,“对!全撤了!咱们乡里也这个样!”
“撤!全撤了!咱们乡比这还不如!”
☆、29
唐民益瞄了一眼面色大变、如丧考妣的粮管所所长,对马书记温言相劝,“您批评得都对,也别气坏身体了。虽然有些基层工作的同志没有吃透您的指示,犯了严重错误,但只要能够接受批评、积极改正,也还是好同志。我们要允许同志犯错误,您看是不是先以批评教育为主?”
马书记愤愤地又骂了几句,气消得差不多,理智也回到脑子里,确实……要是全给撤了,谁来做事?就算底下的这些人都有问题,那他也不能做个光杆司令呀。
这具体怎么检查、怎么处理,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干的,气头上打骂起来当然够爽快,但操作上不好把握。太重了行不通,太轻了没效果,马书记一想明白就开始犯愁。
唐民益看他锁起眉头,提议先回办公室商量,马书记正骑虎难下,这会儿正好松了口气,对所长和主任狠狠一瞪,吩咐他们换个检验员上岗,“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这么多乡亲等着交粮呢!赶紧换人办事!这个虞小栓先滚回家等待处理!”
于是在乡亲们的欢送中,马书记和唐民益慢慢往回走,有些话不合适当着旁人说。
“小唐啊,你看这个事应该怎么办?群众们刚才也反映,其他地方还有比这更不如的……唉,我眼皮底下都有这种事,估计是真的喽。”
唐民益手里牵着儿子,对马书记谨慎回话,“您愿意听听我的建议,那我就说几句。不过具体怎么办,还得您拿主意。这个问题说大不大,只是有些干部同志工作方式粗暴简单,既然我们发现了,主动解决就好。要是在县委领导视察时出问题,那就被动了。”
马书记忧心忡忡地叹气,“我就是担心这个!所以,这股歪风邪气肯定要整,不整那就是我老马要出大问题。”
唐民益温言相劝,“您也不必太过忧心,该教育的教育、该处分的处分。但我们也要注意爱惜干部,给他们改正错误的机会。至于监督收粮的工作,可以安排给适合的同志去办。我看马镇长就很好,原则性强,政治过硬,又是副镇长。”
“你推荐他来管?唉……”马书记心底挺欣慰,小唐确实是个好同志,不争权不搞钱,整顿粮库工作可是个肥差呢。在农业县,只要跟粮拉上勾,多少能捞一点油,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党委书记,对于这点还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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