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机关?”
“对此不必多虑,幼时时常是娘带我来此地,自她走后,我偶尔来此,其他人也不过认为我是留恋而已。况且数年之间,我仅仅来了几回。”
陈子靳想起曾经筱满讲的旧事,他所知道的过往皆是从这姑娘的口中听来的,因而更加惊讶地问道:“你那个时候才三岁,能把这些机关记得这么清楚?太早熟了吧?”
的确太不正常了,想他当年三岁的时候,还开开心心地在幼儿园里玩泥巴啊。
难道武侠世界里的人开挂啊?
他这边一头问号,少堡主却却觉得无甚惊奇,反而奇怪于他的疑问,回道:“幼儿都喜爱玩耍,这一路机关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不过就是游戏一场罢了,我娘日日带我来此走上一遭,哪能轻易忘记?但亦仅此而已,我那时其实什么也不懂,甚至娘亲遇害后,很久都不知她去了哪里……后来大了一些才无意中知道了事之真相,从那时起才懂得仇恨。”
陈子靳捉住了他话中要点,当即追问道:“‘无意中’是怎么个无意法?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少堡主微微一愣,低笑起来。
“你这人真是敏锐……”他不作隐瞒,坦言道,“其实是从筱满口里听到的。她与我一般年纪,却不似我那般被蒙在鼓里。她与她娘是落梅堡的忠仆,堪称死士,因而本该安逸无知的年龄,我爹却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只为让她带着仇恨誓死护我……可筱满毕竟年幼,又是个小姑娘,她难过起来便躲在房里哭鼻子,我那一次在房外听到了她对着一方牌位所哭诉的完整经过,便是这一次的‘无意’。”
陈子靳听得不忍,同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怜惜之意,禁不住问道:“那你怎么舍得瞒她?”
“不瞒她,怎么舍得告诉她?告诉她我因为寻到了子衿剑的秘籍而要偷偷习武,还是告诉他我为了活命,从此以后都必须装傻偷生?”少堡主苦笑道,“我不懂一个小姑娘宁死的忠心有什么意义,不明白我爹为什么要毁了她本有的天真。对我而言,比起死士,我更希望她是我妹妹,况且我武功早已强于她,若有危险,也是我护她,而非她护我。”
陈子靳想起筱满先前紧张他的模样,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沉默中时,又听他叹道:“可是已经晚了,她的仇恨比我更甚,早已根深蒂固……她原本单字仅‘筱’,几年前我为她更名‘筱满’,便是希望她此生圆满,虽无力,却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你对这小丫头倒挺好的,”陈子靳笑了笑,煽情时分依旧没忍住腹诽后半句,怎么对自己爹就显得那么冷漠呢,罢了严肃几分又道,“但你知不知道,我明白你想要寻找子衿剑的执着,这东西不只是一件宝贝,更是你娘生前留给你的东西,舍不得很正常。可这东西不简单,一旦找出来了,你将会承担极大的风险,而筱满也会与你一起经受考验。”
“可不寻不行,不是吗?不管我怎么想,神驭永远都是一块危石,与其被动地走一步看一步,不如孤注一掷,正面迎敌。”
陈子靳夸张地高声喟叹一息。
也是,武侠世界,我不犯人人犯我,妄图安逸哪有那么容易。
果然啊,还是法制世界好。
“难得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心里话,”陈子靳笑道,对话一路已逐渐走出了机关要道,“我会尽我所能帮忙的,放心吧,相信人民警察的力量。”
少堡主轻声一笑,听不太懂,却不深究这些古怪言语,渐渐地也算是习惯了。
这两魂一人不再多对话,回到了人多之处,时常会有堡中兄弟路过,往来间客气问候。
陈子靳带笑一一回应,情绪已从方才的感慨中脱离出来,逻辑清明地思考道,待会回去之后,还得翻出那本秘籍来。
他总觉得在那书籍之中,兴许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想着不由稍微加快步伐,待回到房中之后,迫不及待便阖上了房门。心中不放心,唯恐院里仆从会闯进来,又伸手向那门扣打算将之锁住。
手还未及触上去,身后忽然出现一人,那人的胳膊伸上前来为之代劳,随即也不收回去,就势将他搂在胸前。
陈子靳察觉到了熟悉感,瞬间的惊吓化作愉快,正想玩笑指责一句,忽见这人另一手也绕到身前来,指上拈着一朵柔软腊梅,别到他衣襟上,嘴里悠然吟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梅花暗香入鼻,陈子靳蓦地脸红,低声吐槽两个字:“装逼……”
身后人嗤声一笑,下巴枕在他肩头欢快得不行。
陈子靳揉着发烫的老脸想着,这位老大真是不得了啊,哪个时代都把耍帅玩得溜溜溜,实在欠抽。
可是怎么……就让他那么吃这套呢……
第二十四章
宋豫的逼格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这是一位颇懂雅趣的老大,在以前的时代里就不同于那些普通混社会的痞子,不仅拥有烫金的学历,还有着不俗的品味与眼界。
陈子靳在感慨着不论做哪行哪业,若想混到高位都必需拥有丰富文化的同时,也十分诚恳地承认了自己是一个俗人。
不为什么,纵然他也是国内一流大学走出来的高材生,却都不得不在面对着宋豫时甘拜下风——具体说,是面对着诗兴大发的宋豫时。
青帮老大博览群书,通古达今,不过和现在低语念着诗经的宋盟主不太一样,那时的这人喜欢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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