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血字之上。
凌儿扬起首来就那么绝望地看着他,眼里都是血。
赵普起身。沉吟半晌,突地转身取过案上惯常备着的茶水倒上一杯,举手泼在地上,那血渍渐渐淡了。
凌儿疯了一把过去厮打他的官炮,王继恩阻住她。
赵普看着她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声,低俯在王继恩耳畔吩咐,“今日之事全当未曾发生,只称皇后仙逝,凌儿过悲自尽而亡。”
第二百零四章同君哭寝门(中)
凌儿厮打不停终究脱力再度昏死过去,王继恩想也不想赶忙松开手去唯恐沾上了血污,“王继恩……”赵普看着凌儿的惨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做了一个杀的手势。“此事看似后宫之争,但如果皇后并非因病而亡,朝中一直隐藏着前朝旧部各方势力必要再度激愤怨恨陛下,此时情况特殊,陛下不在宫中,所以花蕊之事绝不能暴露出去。就算陛下回来也不可言明,全按我的吩咐,皇后病逝,凌儿过悲自尽追随而去。”
他也知道赵匡胤和云阶之事,云阶毕竟是前朝节度使之女,谁能保证现在没有人对王饶当日之事耿耿于怀。何况赵普还有不能说的担忧。
晋王。晋王绝不简单,他数次求见皇后远不和礼数,只不过从来不敢有人多言罢了。如今皇后被害于冷落宫廷之中,这事若是说了出去,晋王或许便要稳不住。
便全当是她病入膏肓药石无用。
赵普亲为暗中打点一切,御医之所也安排妥当。
皇后。
深夜赵普燃香三柱,下臣无能,如今圣上执意出宫实在不能出任何乱子,他长跪不起。
这皇宫大内从来就没有什么阳光下可见的事情,今日一朝成凤俯瞰天下,明日或许便是归于飞灰些许不见。
本就是如此。怪就怪不该嫁与帝王家,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万骨之中谁又当死谁又是天大的冤屈?本来就无从评判。花蕊死活无所谓,但是皇后的死因却是极不能胡说之事。
仅仅只是一种感觉,小长老只盼这日子过的再快一些。
长明灯火的香油添了数遍,他眼见得宋军一路围进金陵心里终于得了安慰,无论如何这场心神的消耗总是会有一个完结的。
李煜多日不见战报忧心忡忡,自己的眼目却总也恢复不得唯恐影响士气,幽居在这佛寺之中纵使他再静下心神来也是耐不住,这日流珠又送来了增添的衣物,他细细拈来竟都是见了厚重的披风,不由也想起了这时日过去太久,踏出门来看看,流珠一旁小心地搀扶。
入了冬。
江南的冬湿寒入骨,却不见雪。
塞北的雪花,轻轻扬扬,拂衣而落,那是他说的景象,仅仅留存于梦中的画。
时光遍染风华几番,到底还是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确实是觉得冷了。他围上素白屏风,其上白线织锦细密繁冗,若不看便只是方惨白,近前才能看出其中玉骨清绝。
流珠有些不解,“国主可是要出寺去?”
“是,去玉霄阁上吧。”
他走得很慢,却似乎别未曾显出任何颓势,原本是碧树凋零几许萧瑟,他因这望不穿反而一直面色温缓,出了寺去李煜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微微带了笑,“憋闷了这些时日出来走走,果真感觉大有不同。”
是个阴沉天气,他却还是那样笑落三月春花,温润得让人心神摇曳,流珠也顿时减了凄怆,分明是重军压境的时日,国主一笑便让她也安稳得多,“国主眼目感觉可好?好在今日层云滚滚,日头不大。”
李煜这才觉出空气之中的阴湿,“原来是个阴天,我倒也是看不得了,这时感觉还好,有些模糊轮廓,不必担心。”
流珠又是沉闷,想想却又安慰自己,他能见得景状轮廓便还不致彻底无救,日后总有法子。
一路之上宫人诚惶诚恐,施礼之时却都带了惊慌,李煜原是淡然依旧不愿让人看出些异状来,待得近了玉霄阁,玉阶之下的宫人却近似有了哭音,他这才觉出不对。
第二百零五章同君哭寝门(下)
“近日宫中可是出了大事?”
流珠想国主必是心中有数,这么多日子了再提也是徒增担忧坏了今日难得的好精神,立时使了个眼色给两侧宫人,无人说起。
“国主,宫中尚安。”
李煜不再多言,慢慢登阁。这些宫室台阶他自幼便是一一走过的,此时虽然不便却也不至让人觉得怪异,流珠只轻轻地扶着他的臂,到了阁上一方宽广平台,正好能够俯瞰整个金陵,玉霄阁是整座金陵城中至高之所,他若是眼目依旧便能视野开阔,俯瞰江南千里。
这方台子也是当日他登基之时,册封女英之日,万民朝贺的地方。如今,李煜到底还是现了伤感,“只可惜……如今看不清了。”
流珠只是听闻宫外传言,这时突然随他登上了玉霄阁看清金陵周遭之后,她猛然倒抽一口气。
撑着他臂的手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李煜空荡荡的眼睛清浅得近乎琥珀颜色,他直直地看着流珠,突然便嗅见四方而来的烽火血腥之气。
会不会是一种错觉,当人失了视觉,日日自我幽闭于同一方空间之下,他会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各种感官,李煜总觉得有时候是不是都是幻觉。
还是其实如今才是自己的梦。
庄周梦蝶,孰蝶是我,我是孰蝶?一梦至今,蝶我已难分
“流珠,你看见什么?”他突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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