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帐房这才发现信封中还有第二张纸,连忙抽出。狂草般显然不是老爷的字迹,他辨识了许久才磕磕巴巴的念道:“玉佩、玉佩就在……帐房身上?!”
老帐房傻了,下意识的就在自己身上胡乱去摸。
很快,那东西就被帐房从后腰带里摸了出来。由于老帐房先摸到的是玉佩穗子,因此玉佩是被倒着提溜出来的。纵然如此,嫩粉色的荧光还是照亮了整个灵堂,于众人眼中,似比大厅中熊熊燃烧的几十根蜡烛还要亮。
第7章白山千翠芙蓉佩(七)
一夕之间,山庄易主。这样说似乎也并不准确,因为山庄原本还未到柏谨的手里。
柏轩漫不经心的为柏老庄主烧完最后的纸钱,神色自若的起身过来将帐房手中的玉佩取走,然后提着那细细的红绳一下下的轻轻晃着,嘴角慢慢的,勾起抹心满意足的笑。
“诸位今日在场的江湖朋友都算鉴证人,承蒙父亲错爱将山庄交与我打理,但柏轩初出江湖历练甚少,今后有什么做得不对不妥的地方还望同道前辈们批评指正。在下这厢先行道谢,也希望翠柏山庄能像家父在世时,为武林的繁荣贡献一份力量。”
柏轩的声音不高不低,字正腔圆分寸拿捏的刚刚好,多一分则狂妄,少一则怯懦。可配上那绝顶的美艳容貌,映在老白眼里则不那么顺溜了。
就像言是非说的,看人不看脸,看眼。说实话,柏轩已经表现出了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但那眼还是隐约泄露了他的心情。狭长的眸子里除了愉悦满足,还透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喜出望外。使得他整个人在老白看来就像只芦花鸡,且刚刚战斗胜利趾高气昂的那种。老白想,如果给他两个翅膀,保不齐那人就会扑啦啦的扇呼起来,从东扑拉到西,从南扑拉到北。
目光转向柏谨,男人已退至一旁,有些失神的坐在下人们早已备好的水柳圈椅中。眼睛失去了不久前的英气,嘴唇不知是气得还是被打击得太多,微微泛着青色。
不知怎的,平静如水的心就起了些许涟漪,那粼粼的波纹中,有不忍,有愧疚,还有那么一点点对自己这门行当的厌恶。老白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欲敛下眸子,却在下个瞬间将眼睛瞪得溜圆,紧紧盯着柏谨。
男人嘴角先是微微抽搐,缓缓淌下一丝鲜血,很快竟一口血喷了出来。刺目的血红溅在雪白的灵幔上,煞是骇人。
全场惊了,老白傻了,连一直神色淡然的温浅都破天荒的皱起了眉。聚义厅里安静得像块巨大的墓地,众僧似有若无的往生咒吟诵将柏谨急促而艰难的咳嗽声映得更加痛苦。
“大哥,你这是何苦呢,无论谁做庄主,咱这兄弟情分总是不会变的啊。”刚上任的新庄主终于出了声,一脸关切的凑过去,用素白的袖口帮大哥擦拭了嘴角的血渍,末了吩咐左右,“先扶大哥下去歇着吧,记得找陆大夫好生瞧瞧,看究竟犯了什么病症。”
下人得令,很快将柏谨搀扶了下去。柏轩回过头来一脸抱歉道:“实在对不住,家兄一向身体不好,谁曾想……唉……”
老白眯起眸子,柏轩狭长凤眼中闪烁的,明明是满满从容。此刻,映着他素白衣袖上如梅花般的点点血渍,透着骇人的诡异。
大厅内的炭火烧得正旺,老白却从头到脚透心凉。
柏轩忽然向这边望过来,老白一惊,竟忘了躲。穿过层层江湖客,二人四目相对,老白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只肉虫,被那芦花鸡用锋利的爪子从地底下刨出来,无所遁形。
意外的,柏轩的目光又很快转移了方向。过程太过短暂而急促,以至于老白有些不确定刚刚是否真的和那人对视过。
芦花鸡这一次,挑中的是温浅。老白看着柏轩的眼神忽的幽暗下来,就像西南洞窟中的深潭,透不出丝毫光亮。而被芦花鸡相中的温浅似毫无所觉,坦然的迎着,看得累了就眨眨眼,缓解酸涩。
老白不知此君是淡定还是迟钝,不过从几次打交道来看,兴许二者兼而有之。
柏轩没有在聚义厅停留多久,便以要去照看大哥为由,先行离去了。七净大师带着他的众僧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往生咒从头到尾都没断过。直至法事全部结束,众僧连山庄预备的斋菜都没进,便在七净的带领下收拾衣钵出了山庄。
有了带头的,众宾客亦不多留,纷纷告辞离去。言是非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拉老白叙叙旧,也连带给自己的通风报信邀邀功。却在见到对方脸上的愁云惨雾后瞬间明白了什么,赶紧打消了念头。来日方长,此刻显然时机不对。
言是非几乎和大半个江湖的人打过交道,所处的朋友里更是三教九流什么行当都有,但老白算是他认识的人里最特别的一个。这特别不在于他固执的生意经或者高超的易容术,而在于他自己跟自己的过不去。换一个人,但凡有了老白这般的生意手段必定过得逍遥自在,不说腰缠万贯美女如云,却也应威震江湖名利双收。但老白偏偏喜欢在那深山老林里,带着言是非看来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一守就是十余年。这还不算,那人明明总以生意人自居,明明把不趟江湖浑水当作自己的座右铭,却又每每因生意中他人的种种境遇把自己弄得伤心伤肺,有时候很长时间都还不过来那劲儿。这不没事吃饱了撑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翻身跃上自己的雪狐马,言是非想着,这叙旧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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