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空白,他的第一反应是那柏轩怎么办。不知不觉中,老白似乎把眼前的男人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会任由他撒娇,为什么会对他发不起脾气,还不是因为这个人与自己一样,喜欢上了男人。
这是迄今为止,老白遇见的第一个同自己一样的病人。
“怎么,傻了?”柏轩妖艳的笑,“我刚听见郎中说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要活不成了。我想与其等死不如我亲手把他杀了,再自行了断。”
“是因为……你下的毒吗?”老白只能这么想。
“我下的毒早就解了,这回是他自己服的,查不出毒,只知道经脉日益损毁,我束手无策。”柏轩还在笑,笑出的泪珠儿在桌面晕染出点点水渍。
老白起身走过去,把柏轩的头轻轻揽进自己怀里,幽幽叹息:“易容了又当如何呢?”
“能让他高兴。”柏轩的坚持,莫名稚气。
温柔的摸摸男人的头发:“放了他,他会更高兴。”
怀里的脑袋只是一个劲儿的摇:“那我就活不成了。我没他不行。”
还能说什么呢?老白望着地上被拉长得几乎变型的影子,第一次觉得它们是如此黑暗。
一天后,易容的面皮儿做成。老白让柏轩在凳子上最好,然后轻轻把假面覆在了男人的脸上,仔仔细细的把假面按压好。之后开始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工序,描五官。就像画龙点睛般,只有描了这最后几笔,易容才能真正以假乱真。
卷轴就挂在墙上,可老白没有去看。他微微闭上眼,温浅的一颦一笑便清晰浮现,不知不觉,却原来已经深刻脑海。
当最后一笔完成,老白忘记了呼吸。傍晚的余晖中,他定定的看着柏轩,现在也许该称之为温浅了,忽然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吗?”
“嗯。”
“你看起来不大好。”
“没,你去镜子里瞧瞧吧。”
心急的柏轩没有注意到老白的不自然,而是三两步走到镜子面前,随即发出惊叹:“老白,你简直神了!”
老白轻笑,有些调侃道:“别忘了付银子。”
柏轩回过头,看不出什么表情:“你现在就要走?”
老白下意识就摇了头,随即感到些许尴尬:“再住上几日可以吗,我……”
“当然。”柏轩笑了,“我还没验收成果呢。”
不同于温浅,柏轩的笑是如此灿烂。
“你说,柏谨看见我这个样子会有什么反应?”柏轩忽然问了个早该想到,却又被人刻意回避的问题。
“我不知道。”老白摇头,实话实说,“只要你出声,一定露馅。我能易容,但改变不了声音。”
不想柏轩无所谓的耸耸肩,居然说:“我不说话也会露馅儿的。在我哥面前,你觉得我能学来这家伙的冷淡?”
老白一愣,随即被逗笑了。是啊,让鬼灵精怪的柏轩去装冷漠,恐怕比登天还难。他或许会冷,但却绝对学不来温浅的淡漠。
不过,如果马上就会被看穿,那易容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出了温浅的疑问,可柏轩坏心的不准备解答。只是说:“回来告诉你。”
柏轩走了,顶着温浅的脸。老白揉揉太阳穴,希望自己能赶紧从如此混乱的迷雾中清醒过来。否则没等柏谨沦陷,自己倒先傻了。
那之后,柏轩两日未归。
老白只能无聊的在山庄里瞎转,却独独那住着柏谨的阁楼,不让靠近。
第三日夜里,正当老白洗漱完毕准备就寝,门却忽然被推开了。温浅的那张脸让老白险些惊呼出声,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温浅而是柏轩。
“怎么了?”老白有些担心的问,“还顺利吧。”
不想柏轩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床上。之后,柏轩就死死搂着老白,不撒手了。
“喂,现在想杀人灭口太晚了吧。”老白觉得胸口被这家伙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没出什么事,”柏轩忽然说,声音闷闷的,“就是有点想你了。”
老白好笑又温柔的揉揉这位弟弟的头:“银子还没到手呢,我跑不了。”
这一夜,柏轩睡在了老白的身边。说是睡也并不恰当,因为整个夜里的大部分时间,柏轩都变成了只小苍蝇嗡嗡的在老白耳边儿唠叨。
“你易容得真有那么像吗,他都看入神了……”
“他抱着我说了好多话,他从来没跟我说过那么多的话……”
“我也和他说了好多的话,以前不敢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反正都是游戏,大家一起玩儿……”
“老白,我难受……”
最后几个字,揪住了老白的心。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柏轩在闹,就像他说的,这不过是个游戏,可明知是游戏却还会异常认真的投入,不正是孩子们的天性么。
之后的几天,柏轩会不定期的过来与老白同眠。老白觉得似乎每一次,柏轩都比之前更为憔悴一些。可男人的精神头儿是好的,往往比上一次还要好上几分。这样奇异的矛盾在柏轩的身上莫名和谐,融合出几丝诡异。
柏轩喜欢搂着老白睡觉。用那种小孩儿抱着父母的姿势,似乎这样会觉得很安全,很安全。一反来时的喜怒无常,现在的柏轩俨然成了孩子,他最喜欢和老白在夜里说话,而所说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小时候和哥哥的趣事。
现在的老白,已经不会再把柏轩当成温浅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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