椁上刻有金童玉女,吉祥牡丹,数十个人抬着。那二人看着巨棺,缓缓跪倒,一时大风狂起,龙棺后巨大的六顶洁白如雪的灵幡在高空中飘扬不休。
站在棺旁的内侍一边抚棺恸哭,一边看着萧青行道:“萧大人,圣上弥留之际,心心念念的仍是要看看宣州,您,您多少说些什么吧……”
萧青行抬起清冷如冰的眸子,静静的想了想,这才轻声说道:“圣上,宣州,是个好地方。”那内侍听得一怔,情不自禁的向萧青行身后这座沉默的皇城看去,空气中弥漫着微带寒意的水的气味,和煦的阳光若即若离的流连在青碧色的飞檐上,树阴下大片大片的灰色影子在天衢路上像液体一样的流淌着,萧青行不带感情的低沉声音幽幽的,在城门下一波一波荡起涟漪:“那么久的争夺,那么多死在青州的兄弟,子夜时恸哭的战死冤魂,都是值得的。李登霄守不住这座城,李凌云也守不住这座城,圣上,您请看,它如今姓萧了。”
萧丹生听了这些,微蹙了眉头看去,看到黑压压的队伍中,那些原本被这座皇城的余威震摄的畏首畏脚的百官,听到萧青行最后一句时,渐渐的舒展了四肢,他于是有些不屑的扬起嘴角。
素白的圆形纸钱,从最高空洒落,纷纷扬扬。簇拥着龙棺的队伍沿着天衢大道缓缓前行,不远处的大道上,一座簇新却阴森森的祠堂被高高的石柱支起,凌空建在天衢大道的上空,就祠堂的规模来看,却又未免太小了些,眼看着龙棺将要从那座祠堂下行过,内侍不悦的尖声喝问道:“萧大人,那究竟是……”
萧丹生回头低笑道:“那是刺客祠。用来镇亡灵的。”
一次屠城,十万伏尸。内侍一惊,仰头看去,看到头顶那座祠堂,在阴冷和缓的阳光下,沉默的俯视着这座皇城里的一切。
唐尘在半开的窗扉后,默默的看着极尽繁缛之能事的丧仪队伍从路上经过,他颈上贴肉挂着的那颗白色玻璃弹珠。唐尘看着看着,隐隐约约的记起,似乎自己以前也曾想过要办这样一场满城缟素的丧礼,却根本不记得是要为谁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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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大家原谅我,打好的文,被同宿舍的小朋友用我的电脑上网时随手一关,全报销了,我好不容易才调整心情开始重打了~~流泪
呜呜~~抱抱~~
丹青劫10[3p]
丹青劫10[3p]
定都五年。
岁月荏苒如指中漏沙,就这样惘然的从足间流过。几度萧条的街道渐渐的因萧国百姓的陆续定居而重现喧嚣,商贩贾人更是趋之若鹜,官府凭着先来后到下放地契凭证,大好的客栈酒楼,一个个就各自有主。梁国酿的酒,用的器具,萧国往往是不懂的,于是细口圆肚的细瓷酒瓮,三足的兽面酒樽,一屋一屋的碎了,一样一样,一件一件的换上新的酒,新的杯,新的菜谱,新的酒幡。带着萧国浊音的官话,身着萧国服饰的行人,就这样渐渐充盈了整个皇城,除了那些沉默不言的故道,古树,房宇,故国的影子,竟然淡的再也难觅踪迹。
唐尘记忆中的空白,似乎也是像这样,渐渐的,被那个男人用萧国古往今来的奇闻轶事填满的。
这日退朝时分,萧王府一个下人匆匆忙忙从后院矮墙旁经过时,就被那个已经十五六岁的少年拦住了。唐尘斜倚在树干上,嘴里还叼了一根草,悠悠闲闲的咬个不停,乌发不羁,鬓发上一对明珠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对着那下人露出懒洋洋的笑容。
那下人一惊,早已及时的避开眼去,不敢看那张笑颜。这些下人本就是萧丹生千挑万选的,个个手脚勤快口风死紧,更难得是知情识趣,从五年前开始,每日总有一两个下人会被唐尘抓着这样沉默的笑上一笑,他们纵然全是傻瓜也都该明白了。明白这个少年究竟要问什么。
何况那下人并不是傻瓜,所以他手指向前堂,飞快的答道:“萧大人回来了,刚下了轿子,现在想必已到了前堂。”
唐尘又是一笑,随手捡起草丛里那柄木剑,大步朝前堂走去。前堂内,萧丹生还是穿着那身暗红色的官服,不过却多绣了几条蟒纹,袖口衣领处繁密的银闪线勾就的暗纹,彰显着他在朝廷上翻云覆雨的地位。五年前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煞气和锋芒,如今竟已在时间中敛去。若非是他一身与生俱来的逼人贵气,那张完美的令人心怵的面孔令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温文的文官,一个多金的翩翩佳公子。
唐尘从前堂放轻脚步走到那个男人的后面,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将双手覆盖在萧丹生的眼睛上。萧丹生一怔,闻到那人身上在林木间闲逛时沾上的青草香,表情越发的温柔起来,那双白晰细长的手,柔柔亮亮的触觉,覆盖着敏感的眼睑,带着难以言喻的亲昵。若今日做这个动作的人是旁人,此刻一定会笑着的问出来:“猜猜我是谁?”
可唐尘不能说,萧丹生于是也只能陪着沉默,他含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身后少年轻柔的呼吸声,急促的心跳声,分辨风中香甜的味道,这才皱着眉头装模作样的说:“真不好猜,是守门的张伯,还是是扫地的赵妈?不会是后院里那只老是去厨房里偷吃的小猫吧……”
萧丹生说着说着,几乎抿不住嘴角的笑意,轻笑道:“不过啊,我想绝对不会是尘儿,他那么乖,现在应该还在后院练剑,要么就是在房里做功课的。”唐尘呼吸越发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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