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道:“没找他们晦气?”
云起神秘兮兮道:“我自有办法,不急在这时,你等着瞧就是,到时让你捋袖子上。先歇着罢,过几日事儿便发了。”
张勤道:“那成,打架别忘了我啊。”
云起嗯嗯几声,转身离去,带上了房门,见庭廊外站着拓跋锋。
拓跋锋道:“张勤没怎生受折腾,兵部那群人也不敢下狠手。”
云起点头:“你说皇上若是存心要诬蓝玉谋反,明儿朝廷上闹将起来,压不住,须几个人架他?”
拓跋锋答道:“我已排了班,你、我,荣庆三人身手最好,早朝时,廷里站十二人,殿外守十二人,午门前再留十二人照应。”
云起疲惫交加,打了个呵欠道:“成,那我先睡去。”
拓跋锋道:“睡甚睡,淋了一场雨,洗洗,莫受了风寒。”说毕也不顾云起挣扎,箍了他脖子便径拖走了。
澡堂内蒸汽升腾,氤氲一片,窗外大雨哗哗地下着。
云起tuō_guāng衣物,蹲坐在一张矮凳上,背对拓跋锋。
拓跋锋以毛巾浸满热水,双膝触地,跪在云起身后,仔细地擦拭着他的伤口。
“老头子偏心得很”云起道。
拓跋锋聚精会神地擦着,接口道:“早与你说过。”
云起叹了口气。
静了片刻,云起忽问:“要是皇孙登基,让我当正使……怎办?”
拓跋锋莫名其妙道:“不怎办。问这作甚?”
云起道:“你呢?”
拓跋锋答道:“我当副使就是。锦衣卫做得了一辈子?老头子那年纪,半夜还得入宫,累不累。换了我,告老后便走得远远的,与……”拓跋锋打住了话头。
云起心中一动,道:“与谁。”
拓跋锋漠然道:“与你,你去不?大漠上,克鲁伦河……放牧。”
云起嘲道:“话头转得够快,可惜马脚早露了出来,与谁?”
拓跋锋饶有趣味道;“只怕你这财迷,官痴,不愿去。”
“马脚?”拓跋锋说着,伸手环过云起的腰,拉着他贴在自己身前,以大腿不住摩挲云起腰际。
云起面红耳赤道:“正使,烦请手勿乱摸。看上哪家姑娘了?待我带弟兄们陪你抢亲去?”
拓跋锋把云起抱在身前,低声道:“叫师哥。”
云起哭笑不得道:“师兄大人……手勿……乱摸。”
拓跋锋低声道:“叫‘师哥’,小时唤的那句。”
云起兀自挣扎,拓跋锋一手紧紧箍着云起,道:“与你。”
云起想了想道:“我替你存了好些银子,来日给你娶媳妇,现有四十四两……”
拓跋锋不答,把下巴享受地搁在云起的肩膀上,嗅了嗅他的脖颈,道:“不娶媳妇,你收着罢。”
云起微一错愕,拓跋锋的声线低而沉厚,道:“转过来。”
云起略侧过头,凝视拓跋锋,其深眸如同浸了水的棕色琥珀。英俊,瘦削的脸上带着大漠男儿的英气。
他的鼻梁高挺,与云起相抵,唇的弧度犹如戈壁,坚硬转折,干净的脖颈上尽是热气蒸出来的细密汗珠。
拓跋锋低声道:“师哥疼你。”继而闭上双眼,吻了上来。
瞬间,云起心头像被一只猎豹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他随着那一触,闭上眼。
拓跋锋的吻生涩而笨拙,他在云起嘴唇上来回摩挲,却不知吸吮;他以强健修长的手臂抱着云起,一如他们幼时相拥。
云起便这么被蹭了半天,想到一事,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云起曾好奇向春兰问过,亲嘴咂舌是怎生个光景,春兰乃是舞烟楼红牌,绘声绘色,说得云起面红耳赤——很明显,拓跋锋半点也不熟。
拓跋锋睁开眼,一头雾水道:“笑甚?”
云起道:“没,现在信你没哪家相好了。”
拓跋锋笑道:“本就是实话。”
云起不自然地用毛巾捂着,进了澡池,背上伤口在热水的刺激下隐隐发痛,令他直哼哼。
云起心不在焉,只想那两枚玉佩,拓跋锋等了半晌,像是想进来一起洗,却又不太敢。
仿佛那一吻,对他来说改变了什么。
云起蹙眉,转头瞥了拓跋锋一眼,道:“不洗?”
拓跋锋脸上微微发红,摇了摇头,云起逾发疑惑了。
拓跋锋随手取来毛巾遮在腿上,道:“快点,伤浸不得水。”
云起吁了口气,洗完出来,拓跋锋为他穿好单衣,方道:“去睡罢。”
云起回房,摸出两枚玉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少顷门一推,拓跋锋进来,云起瞬间把玉佩塞回枕下,疑道:“咋了?”
拓跋锋擦干头发,看了一会云起,理所当然地走到床边,开始用毛巾擦脚。
云起满头问号,看着拓跋锋,拓跋锋一脸狐疑地看着云起。
云起道:“这是我房间!回你自己房里睡去!”
拓跋锋愣住了,仿佛云起这句话十分荒谬,云起蹙眉道:“你……淋雨淋烧了?”说毕伸手去摸拓跋锋额头。
拓跋锋仿佛很失望,坐在床边,过了片刻,淡淡道:“哦。”于是起身走了。
云起道:“傻子……”继而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中,云起似乎听到隔壁房内有翻箱倒柜的声音,知道拓跋锋在找玉佩,遂笑了笑,翻身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暴雨停了。
二更时分,一院皆静,满地败叶,乌云散去,上弦月朗照夜空,皎洁之光铺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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