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之十不到的人走的那条,太险了,选上了离“常态”就越来越远。所有的选择都附带着风险,我们大多数人偏偏是风险厌恶者,这厌恶会反映在行动的犹豫和思量上。思量耗的是时间,犹豫耗的是机会。一思量一犹豫就什么都过去了,机会一过他疯起来有些事情就做得过了头,把个兔子样的叶凉吓跑了……
每当听见有人把话说死的时候,我就特别想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像雷振宇,你怎么知道这个万一来不来,什么时候来?
叶凉,你原是“万一”来的。
关于这点我比较宿命,信那个“命里有时终须有”,该叶凉受的它是一个也跑不掉啊……
那时的雷振宇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照样笑笑的,照样该上课上课该k书k书该去“野”去“野”。最普通的大学生活。这是旁人的判断。问题是真正的变化不是我们用肉眼就能看得见的,它特别细致,埋得又深,真到给你看见的时候,事情就到收都收不起来的地步了。那时连雷振宇都觉得自己过得很不错,一切正常。他自己都知觉不了的东西,指望别人?真是奢侈!
他没发现,他的笑容和巧合都太多了。有些泛滥,笑在脸上挂挂没什么——他本来就惯笑:好的时候给个笑,就会意了就赞赏了就喜幸了;不好的时候还给个笑,用来掩水挡土,多尴尬多糊涂的事这么一笑就过去了。这笑啊,有有意义的,也有没意义的,没意义的就权当松松面部肌肉——什么笑该用在什么地方,有理智的人都该知道怎么去分配。可你看雷振宇,他竟把每个笑都笑出意义来,这么笑着笑着就蹊跷了,不理智的苗头开始冒出来。表现在哪?就在“巧合”的次数上。他和叶凉常碰巧在图书馆在上课时甚至在路上撞见,不为什么,就为看看叶凉见他次数多了以后是不是还那么怕“生”。叶凉的反应每次都让他觉得好笑——不管有准备没准备他都手忙脚乱,什么时候都不敢正脸看他,只是眼角边不由自主流出一丝无可奈何来,问他,他也答,点头,摇头,实在不行就出来一个单音节“嗯”、“哦”、“是”——行了,不论如何,比起以前好多了,慢慢来吧。他放他一马,看着他像兔子一般落荒而逃,又笑开了。
那天他远远看见叶凉手上抱了几本书匆匆往老图方向去,忽然想起自己借的的那几本书也该到期了,就拐回宿舍拿。进了老图,他把书往还书处一放就过去了——该写中期报告了的,看看有什么可借的没有。他在书架与书架间闲闲的逛,看到差不多的,把代书牌往书中间一插,随手抽出来翻两页,行的拿上手,不行的放回去。他刚晃到第四排,眼角的余光就把叶凉给瞟见了。他正站在一排“库本”面前一心一意的发愁——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库本”是什么,它是这大学里造出来的一个专有名词,也是书,不过有些人借得有些人借不得。像叶凉这类,本科生,顶多能在里头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看,借出来是不行的。上了硕的,上了博的,当了这学校的教师的才有“资格”借出来。他愁得眉毛都拧了,把那本厚厚的书掂在手上,翻来翻去,想放回去了,放了一半又给抽出来,蹲在地上看起来。雷振宇笑微微的,想到平时混在一起的那班哥们儿,里面多得是能把这本书弄出来的……
可没过两天,他居然看见叶凉抱着这本书坐在教室里啃了!
那书是谁的?
这样想着他就走上去了,叶凉用功用得与世隔绝,给他吓得身体一震,人连忙往边上让“学长坐……”
“叶凉,这书不错!图书馆借的?”他问这话的时候,已明知不可能,因整个大学图书馆里唯一的一本就在他手上。投石问路而已。
“不是……是……是我跟王老师借的……图书馆的,本科生不让借……”
他?雷振宇意外了。这人名气大得很,学生里面不少是冲他来的。他脾气和名气一样大,本科阶段没几个敢选他的课。其他教授都不屑跟本科生计较,嫌为难本科生没水平,他偏不,让你写个论文,他可以露头露脸的把你剥出来批,从不给面子,照他的说法,人只有“脸”都不要了才能把学问做出来,你是本科生又怎样?!本科生就有资格多犯错了?!
现在上到大二大三大四的那些,当初天真得很,图新鲜选了他的课,最后生生脱掉一层皮!给吓得,看见“王”打头的课都不敢下手选了。
这样一个学生看见了都要绕道走的“鬼见愁”,那样一个胆小的叶凉,他居然就从他手上把书给借了?!有点儿“天方夜谭”的味道不是!
其实,哪里是天方夜谭那么简单的?
叶凉活那么些年就大胆了那一次。
先是叶凉跟了他好长一段,等他快出校门了,才急出勇气来。这人教书这么多年,没看见哪个大一新生敢半路叫下他跟他搭话的。他索性停下来听听他说什么。他一停,那学生简直要吓死了!脸埋着,大概是红了,一直烧到耳朵根上,好容易开口说了,声音又细得比蚊子好不到哪去,他听了好几次才听清楚,借书。他有点愣,单这书的厚度就能把大半人读它的心情给丧掉!他再细看一下,这学生他好象认得——节节课上,头像向日葵样的学生,加上几篇报告写得还可以,名字也给他记住了,好象叫叶凉吧……
他愣的时间稍为长了点,那学生就有些着急了,拿出一张纸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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