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杰摆摆手。张哥作大怒状:“小于,你这是看不起我。你要走了,哥和嫂子虽然舍不得你,但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我们为你高兴,给我弟拾掇拾掇怎么了,你再不接受我真生气了,太见外了。”于杰只好答应。张哥连忙接话,说现在是寒冬,别的什么t恤,春秋装自己也力不从心了,想买也买不了,就买两件棉衣,让于杰别跟他争。
于杰进试衣间的时候,销售小姐对张哥摇摇头,叹了口气:“他原来长的不错吧?虽然很瘦,但那骨架穿起衣服也是极好看的。只是可惜了那张脸。”
张哥也叹气:“何止是不错啊,比电视上那些个什么明星好看不知多少倍,唉,老天不长眼啊!”
于杰和张哥出了商场,心里还是忐忑,虽然张哥没让他知道衣服的具体价钱,但是在大商场里买的,又是冬装,不可能便宜,两件加起来不会低于800块。于杰想想,心里就抽着疼,自己这辈子,还有报答人家的机会吗?
于杰在家等了近一个月,因为要等护照签下来,而工厂那边,厂长也说让他不用忙了,好好准备一下。其实于杰是很感谢厂长的,他知道,如果不是厂长让自己有机会去做菜,自己恐怕得一辈子待在厂里了。如果是一般人,在这样的大型工厂里,大概是求之不得的,可是自己从脸伤了之后,就只能干干杂务,不是吴厂长不待见,只是自己曾经出过事,厂长也为难,怕给车间弄个安全隐患待着。
自己负责搬运的那段时间才真正和张哥他们熟起来。张哥不是技工,工资自然比车间里那群人少很多,由于工龄,要比于杰多一些的。于杰能吃苦,经常干完了自己的,还给张哥搭把手,张哥就感叹:看不出你小子,弱不禁风的,还挺能扛的,别太辛苦了,现在仗着年轻,老了就受罪了。
于杰自然是知道这道理的,可是这体力活,还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不积极主动点成吗。左手一直有伤,不能用力过度,于杰也是注意的,搬东西的时候尽量将重心放在右边。可是干起活来,往往有很多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左手也没少疼,尤其到了阴雨天,恨不能将手冻起来没有知觉才好。疼得常常咬紧了牙关,脸惨白惨白的,大滴汗珠不停往下滴。
于杰知道,吴厂长确实是仁至义尽了。分公司的老总其实是极不赞成他宴请董事长的提议的,说是找个五星级酒店不是更有诚意。可是厂长打了包票,说自己做的跟饭店的很不一样,一定会让大老板满意。没过多久,就通知自己到香港做事。这也是极尽心力为自己谋个出路了。
所以无论如何,离开前,也是要去向人家道个谢的。于杰来到厂长办公室,敲了门,里面的人应了,于杰这才转动门炳,吴厂长从一堆财务报表中把头抬起来。
“小于,你来啦?来,坐坐。”于杰坐下,两手交叠着不知往哪儿放。他平时跟厂长接触不算多,也就是大暑天里帮他孙子补过几次课。那是缘于某次厂长读初三的孙子到厂里来等爷爷一起回老家过节,顺便带了作业,愁眉不展,不知从何下手之际,于杰恰巧给他解了围。他发觉这个穿着廉价工作服,爬高上低的大哥哥竟然有很好的理科基础,几个冥思苦想许久也没得出答案的难题,他演算一番就可以了,便拉着他给自己补习。这年头,家世背景好的孩子挺多,可像他这么肯学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于杰不禁失笑:是个好孩子。也就十分尽心地去教。不知为什么,却想起了李潜清,他是家世极好的,偏偏从不肯好好学。但可笑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脑子却又十分地好使,那时候,反倒难为他给自己补课。想到这,于杰摇摇头,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继续为小吴同志讲解题目。
此刻,于杰坐在厂长办公室里,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感谢,道别,还是展望一下未来?好在善解人意的老吴厂长很快就开了口:“小于啊,你家里的情况我都知道,厂里给你的那些补助,实在是不够你过日子的,这些我也明白。只是你要知道,这毕竟是工厂,开门就要做生意,不是慈善机构,资本家剥削工人的那一套,你们读过书的年轻人应该很清楚。”
于杰连连点头,末了,又使劲摇头,说:“厂里给我的待遇我已经很满足了,厂长您不要这么说。”其实于杰说的不假,因为是大型企业,福利一向比起同类型企业好的多。然而他不知道的,也是老厂长羞于启齿的是,上面对于伤残职工的补贴待遇远不止这些,这些除去基本生活之外的赔偿补贴,都被分公司那群所谓高层扣押着。一个人的不多,几百几千个人,工资表上造造假,到了年底,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老厂长活到了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本是应当装傻充愣地过自己的舒服日子,等着退休,儿孙膝下承欢,享享清福也就罢了。可于杰这孩子,偏就叫人难过。脸伤了,这事不大也不小,按理,手脚勤快点,将来媳妇还是能讨到的,不过可没得他挑了,一辈子,就这样过吧,两个不互相厌恶的人,其实就能结婚了。可将心比心,要是自己孙子呢,别的不说,家里那个老太婆还不得哭上三天三夜!一个人没有了脸,还剩下什么?!
况且这孩子给孙子补课也相当尽心,临了却什么也不肯收。吴越那孩子也直夸小于哥哥教的好,人更好。这孩子如果不是家庭条件太差,也不会辍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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