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住人的,这床有人睡。”
时方域也走过来,坐到床边,看着虽然积着灰尘却整齐划一的殿内事物,喃喃道:“四师兄不是这样的啊,以往最喜欢用打扫天权宫同我打赌,眼里是不揉一颗沙子的,我打扫得不干净了还会落下他一通训斥。”
段衡脸色古怪:“让师父打扫屋子?”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啊!算是四师兄的怪趣味吧,不过想来用别的东西做赌注,我有的他都有,我没有的他也有,还不如省省力让我多干干活呢。”
“这种事没有别人做吗?”
时方域抬头,瞄着段衡,斜眼问道:“你不会是觉得你四师伯故意捉弄为师吧?”
这么一想,也的确有可能。
段衡摇了摇头,决定不和自己的师父往深处挖掘这事了,到时候反而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时方域拍了下大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撸起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白净的手臂拍了拍段衡,道:“你也辛苦辛苦,同为师打扫打扫师兄的房间吧。”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段衡也觉得理应如此,虽然他同时方域的看不下去不是同一个意思。
……
权澜从紫微宫回来的时候,只觉得没由来的疲惫,在高台上观看比试时,他总是望向坐席末端,觉得会出现那个熟悉的,捉耳挠腮坐不住的身影。
五年了,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你回去吧。”
“是,师尊。”
权澜挥手摒退了自己的弟子,天权宫是他的居所,他从不让任何人接近这里。走上台阶,权澜看到虚掩着的殿门,脑中有一瞬的空白,他立眉一扫,殿门轰然大开,伴随着他一道轻喝:“谁在里面!——”
可说完他却惊呆了,焕然一新的屋子,再不见厚积的灰尘,紫色纱帐随风而动,他一眼看到了隐匿在后面的那人。
是段衡先转身,他看着权澜,恭敬地叫了一声“四师伯”。
向来温和守礼的他却没回应段衡,直到时方域也转过身笑着看他的时候,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七师弟……”他身子抖了抖,“真的是你吗?”
时方域在他深邃的眼底看到了惊喜,总是笑眯眯温柔和气的师兄,现在却轻易在脸上表露出情绪。
本来还以为他会将自己抓起来听候大师兄发落呢。
如今看来断然不会了。
“是我,四师兄。”他扬眉一笑回答道。
权澜撩起碍事的长袍快步走了过来,在要触碰到时方域的身体时被段衡挡在了身前,“四师伯,师父今日来寻你,是有要事要询问。”
权澜看向时方域。
“阿衡说得没错,不然师弟不会来打扰你的……”他苦笑一声,“如今我身份不同往日,虽然有幸重生,再现世也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四师兄,我只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问完就走,不会拖累天门的。”
说是拖累,那是因为倘若被人发现权澜还和魔尊有联系,不仅他会遭质疑,整个天门都会摆脱不开私通魔修的骂名。
时方域将段衡拉到身后,立眉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笑道:“还有多谢四师兄对阿衡的照顾。”
权澜放下手,低眉轻声说:“师弟和师兄生分了……”
他坐到椅子上,看向时方域:“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时方域好像在权澜的眼底看到一些别的情绪,或是落寞,或是失望,他捉摸不透,但他目前没空想这个。
“四师兄知道不知道,师弟身上被下了一道禁制封印了记忆?”
第20章询问,师兄!
“四师兄知道不知道,师弟身上被下了一道禁制封印了记忆?”
权澜一怔,显然是没想到时方域问的是这个问题。他揉了揉眉心,心里好像在思量什么,半晌后反问他:“你是从何得知的?”
那便是了,四师兄想必是知道这件事。时方域同段衡对视一眼,上前一步伸出手,手掌一翻,上面就出现了在无人界时他们捡到的牌匾,递给权澜道:“四师兄看看这个。”
权澜接过,一眼就看到了“沈泽”二字,“这是?”他有些不解。
实际上这件事段衡也不太清楚,他不知道为什么时方域看到这两个字就一定要来天门山,难不成“沈泽”跟他被封印的记忆有什么关系吗?
时方域背过手,转身看着窗外一弯明月,孤高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他轻声道:“我八岁时被师父带到天门山,之前的事全然不记得,师父告诉我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伤了脑子,所以记忆才会残缺不完整。”
他转过身看着权澜,唇角勾起:“但我还是依稀记得一些事的,比如被乞丐混混追着打,被野狗撕咬,被人当成傻子一样虐待。”
时方域笑着说出这话时好像并没见他多愤恨,或者是悲伤难过,语气轻松地反倒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段衡却瞳眸微闪,混沌在他的衣领里不断压制他释放的灵力,才不至于被权澜发现。
只不过,权澜也是怜悯地看着时方域,并没有注意到段衡情绪的波动。
时方域继续说着。
“所以当师父告知我真实身份是沈家失踪已久的二公子沈泽时,我其实是很高兴的。一个孤苦无依的人终于有了爹娘,还有兄长,终于不至于被人当成从石缝里蹦出来的……我只是没想到,沈家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出生之后就没有灵根的人罢了。”
“算是他们误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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