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昏暗,他们俩靠的太近,动作又太细微,元宝哪里看得出个什么门道来?顶多在后面撑大眼眶感慨一下,两人靠的好近啊之类的。
回到师父那儿吃饭、练功,唐塘一直都神思恍惚着,下巴上的酥麻劲儿半天退不下去,师父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珠子老在眼前晃荡。
就冲先前那一幕,就算是个傻子也该觉察出什么来了,更何况唐塘这脑袋瓜子一直都挺灵光。等他心里那阵飘忽得找不着北的劲儿一过,眼珠子顿时就亮了。
“师父……”唐塘摸着溜冰鞋开始傻笑。
“嗯?”柳筠放下手中的书,静静地看着他。
“……”唐塘喊他也就是一时冲动,喊完了又不知道说什么,脑子已经被强烈的惊喜冲击得炸开,完全找不到组织语言的那根神经在哪里。
“想说什么?”柳筠曲起手指在他脸上蹭蹭。
啊啊啊!!!唐塘内心开始疯狂地吼叫: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哪有人随便摸人家脸的!师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出来!!!
柳筠见他半天不吱声,脸上还带着分不清是激动兴奋还是郁闷气恼的诡异神情,差点以为他中了邪,捏着他肩膀轻轻晃了晃,面露担忧:“怎么了?”
“啊?”唐塘被晃醒,看着师父在灯下半明半暗的脸,咽了口唾沫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只好没话找话,“师父,离无言要是三天之后还不肯答应,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杀他啊?”
我们?柳筠眉梢微挑,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不同寻常的字眼,不由诧异。
唐塘对于杀人的态度,他早就拿捏得十分清楚,不管是之前逼得黑衣人自尽,还是后来亲眼见他结果了几条性命,唐塘都很明显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你……”柳筠话音顿住,似乎在斟酌语言。
“我?”唐塘指指自己鼻子,难得见到师父欲言又止的稀罕模样,又是新鲜又是好奇。
柳筠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你直接问我杀不杀就是了,怎么把你自己也带进来了?你不是见不得这些么?”
“……”唐塘无语,囧囧有神地瞪着师父。
这不是想跟你拉近一下距离,好显得咱俩是一家人嘛!师父你真是太没情调了!呃……不怪你,怪我。话题没找好真是囧死人!
唐塘硬着头皮接招:“谁……谁说我见不得这些了?这不是还没习惯么!我以前可是生活在法治社会,杀人要被判死刑的,逍遥法外的极少。这里又不一样,打打杀杀你争我夺斗来斗去……”
唐塘说着说着眉毛就拧到一块儿去了:“师父,我挺想不明白的,这躲在背后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害我们啊?”
柳筠一愣,半晌才垂眸道:“或许是想探我的底,或许是别的目的。”
“……哦。”唐塘点点头。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师父挺神秘的,起初还好奇向师兄打听过,不过没什么结果。今天从离无言的话中也能听出一二,师父以前的生活,也许没有人知道,除非他自己说。
唐塘没有继续问下去,之前是不敢问,现在是舍不得问。他总觉得师父以前的经历肯定不算愉快,他怕问了之后勾起他什么不好的回忆,让他难过。
柳筠静静地看着他:“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唐塘一愣,摇摇头:“没有,暂时没想到要问什么。”
“那……”柳筠顿了顿,“等你想到了再问。”
“好。”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公子!”门外突然传来元宝的声音。
唐塘吓一跳,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在这儿赖了很久了。
桌子一角摆着一只莲花更漏,为了看懂这玩意儿他曾经花费了不少时间进行研究。他依依不舍地朝更漏瞄了一眼,大致能看出来,已经是半夜了。
柳筠扬声道:“何事?”
门外的元宝苦闷的揉揉困倦不已、熬出三层眼皮子的眼睛,又悄悄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回话:“公子几时休息?要不要现在准备沐浴的热水?”
柳筠愣了一下,扭头去看更漏。
“师父,我回去了。”唐塘留恋地看着他的侧脸,说完话迅速将眼皮子耷拉下来。大爷的!老子忒么真心不想回去啊!
柳筠回过头,沉默地看着他低垂的眉目,眼神里、心尖儿上都在挣扎,半天发不出声。
唐塘当他默许了,心里一如既往的失落,不过反正最近一直这样,失落失落着,也就习惯了。又不是出门在外,他想不出什么理由赖在这儿……
自我安慰一番后将溜冰鞋重新抱在手里,扭头对门外喊:“元宝,你去替师父准备热水吧。”
元宝倚着墙头迷迷糊糊醒过来,听到这一声简直如蒙赦令,精神为之一振:“好!一会儿就拎过来!”
唐塘听着元宝啪啦啪啦迅速远去的脚步声,搓搓鼻子乐开了:“元宝肯定困死了,指不定心里怎么骂我呢。那师父晚安,我走了……”
唐塘说完话刚要转身,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师父一直没吭声呢。
他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师父看着自己的目光,似沉静又似暗流,深得仿若漩涡。四目相对,唐塘有些失神,耳根发烫,更不想走了。
柳筠看着他,强忍住想要伸出手的冲动,过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唐塘垂下眼,弯着嘴角点了点头。一转身嘴角却挂下来了,心里突然很难受。大半夜的还要把人赶回去,真没良心!唐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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