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等到唇舌慢慢离开那个要命地方后,他长出了口气,抚摸着正埋首在颈侧耕耘的大脑袋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他的顺从令杜行止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了下去,心中却有一种不安正在疯狂躁动。他从章泽的颈间抬起头,借着未拉拢的窗户外透入的霓虹灯光打量章泽的脸。分明是与他人没什么不同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滋生出了一种惊人的魅力,令他百看不厌,甚至时常生出将对方珍藏起来一生不被人觊觎的念头。
看不够!看不够!看不够!
那种想要将他融入血肉的冲动越发疯狂,目光如同利刃,在章泽的全身上下滑动,如同庖丁解牛般从骨缝刺入——啃下他的皮肤和肌肉,吮吸他的鲜血与骨髓,这个人就永远和他化作一体,无法分割。
有那么一瞬间,他为自己想象中的未来热血沸腾,然而很快的,抚在后颈的那只冰凉的手唤醒了他的理智。
章泽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担忧。杜行止强壮而冷静,在任何时候,哪怕是他的面前也从未有过这样失控的一面。章泽记得他应对各种危机的模样,幼稚的、脆弱的、固执的,唯独现在这样的杜行止,如同一只受伤后正在低声哀叫舔舐伤口的狼,他从未得见过。
毫无缘由的,章泽察觉到对方会这样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关系。然而用他的脑袋去思考杜行止失控的原因,那就纯粹是在为难他了。章泽对杜行止的担忧和顾虑一无所知,他是心思很纯粹的人,怀疑他人和自我怀疑都离他太远了,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好比他和陈聪的关系,哪怕杜行止现在把自己的不安一五一十吐露给他听,他心中估计也只能感觉到不可思议。既然跟杜行止确定了关系,他就有足够的信心把持自己不做出任何对不起双方的事情,并且更一厢情愿地以为杜行止不会有任何顾虑。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落在脖颈上的吻是滚烫的,毫无缘由令他沉溺了下去。杜行止给予的一切,他都能用包容的胸怀容纳进来。
吻逐渐轻柔了下来,他的包容奏效了,杜行止的手划过他后膝抚向了大腿。
“对不起……”他轻轻说着,解开了章泽的拉链,探入一只手去。
章泽的身体瞬间绷直了,他张着嘴,眼神变得迷离。清润的水光被霓虹的色彩照耀,倒映出璀璨的光芒,仿佛没有月亮的夜晚天空中闪耀的点点星光。杜行止迷醉地看着他,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一种章泽是彻底属于他的感觉,他的一颦一笑每一声轻喘都由他掌控。这对他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至少这能表明,章泽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并呈现出一切的。
可今天,杜行止却无论如何也不像从前那么满足。
他还想要更多,并非已经得到的那些,而是垂涎已久却不敢触碰的,更进一步的关系。
章泽揪着被单感受着杜行止带给他的快乐,空气中似有香槟的泡沫,浓稠的、带着不可思议的甜蜜的香气包裹住他的全身。每一个细微的角落,短暂的冰凉过后直接攻击神经的火热,一动一静间,他被丢进了牢笼中,饥肠辘辘。头顶悬挂着鲜美的食材,他踮起脚尖,一点一点朝着未知的高处靠进。
轻易被脱下裤子,杜行止火热的手掌抚上章泽细腻的腿,他抓着章泽细瘦的脚踝把玩片刻,眷恋地从此地开始落下温存的亲吻,
章泽嘻嘻地笑了起来,意图挣脱,随后痒意被更加汹涌的感观盖过。
寂静的屋内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口齿交缠时黏稠的水声,还有两人情不自禁逸出的喟叹。杜行止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章泽的上方响起:“今天,是陈聪送你回来的?”
章泽感觉自己正架着一叶扁舟在波澜壮阔的海上挣扎,海水是温暖的,浸润他的皮肤,偶尔漫过他的鼻腔。奇怪的是,这海水竟然如此温和,涌进身体时除了轻微的压迫没给他造成任何不适。只是身边的一切声音都好像隔着那堵厚重的水墙,被推开了一千里一万里那么远。杜行止近在咫尺的声音朦胧又遥远,触摸不及,难以分辨。
他费劲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黑暗中高大的男人跪在身前,赤·裸的胸膛上结实的肌肉清晰可见。胸膛是麦色的,浓密的毛发从人鱼线处蔓延向下,这是个充满魅力,能引人堕入深渊的男人。
哪怕是饮鸩止渴,这一刻的章泽也无法放任自己错过唾手可得的愉悦,杜行止啰嗦地发问时手上的动作难免停顿,令他抓心挠肺地躺不住了。他撑着身子一把拉住杜行止的头发朝着自己的胸口拽来:“……不要废话了,快点……”
杜行止被按在章泽的胸口,细腻的皮肤触碰到他的侧脸,凸起的乳珠就立在他的嘴边。这样的情况下能忍住的就绝不是正常男人,杜行止自问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他的迟缓只有短短的一瞬,随后立即张嘴含住了眼前的艳色。
章泽弓起身子,从喉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神情似哭似笑,片刻的满足却并未如他想象那样填满空虚,他更难耐了。
修长的大腿环在杜行止的腰间,后跟抵在杜行止的后臀处朝着自己推来,章泽怅惘地抓着杜行止的头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分出一只手来抚在杜行止的肩上,用指甲轻轻地撩拨。
杜行止的声音越发沙哑,却仍旧记着自己心中的疑虑,不依不饶地在章泽腿根抚弄,嘴上还要问:“陈聪他为什么要抱你?”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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