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冲他摇摇头,说:“算了,上尉同志,让他们去吧。”随即站起身来,对着走廊里的战士们大声地说:“大家听着,我不勉强你们,凡是不愿留下的,都可以出去投降。”
喊完这话,走廊里一片寂静,所有的战士几乎都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连个起身的动作都没做。少校怕有人在刚才长时间的炮击中听力受损,便在走廊里来回走了两个来回,高声把自己的话重复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一个人挪动位置。
奥夏宁看到这一幕,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发现那些投降的战士已走过那辆装甲车,进入了德军的阵地。他重新举起枪,这次是瞄准了一直响个不停的高音喇叭,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啪!”枪声响过,喇叭立即哑了。
见到要塞里的抵抗还在继续,气急败坏的德军马上又发动了新的进攻。端着步枪、冲锋枪的德国兵成散兵队形,借助弹坑和残砖断瓦的掩护,向大楼逼了过来。
“开火!”当德军离大楼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少校一声大吼,然后楼里的轻重火力一起射击,冲在前面的德国兵顿时被撂倒了一片,剩下的赶紧趴下开枪还击。
对射了一会儿,没有重火力掩护的德军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便陆续开始向后退却。少校从旁边牺牲的战士手中拿过步枪,跃上了窗台,高喊一声:“冲啊!”然后便跳出窗口,带头向敌人冲去。战士们高喊着“乌拉!”也跟着纷纷跃出了窗口。
见到苏军从建筑物里冲出来,原本在退却的德军停住了脚步,端着冲锋枪的士兵对著人群密集处猛烈扫射,掩护拿步枪的士兵冲上来肉搏。不少的战士刚从窗口落到地面上,就被德军的子弹打中,吭都没吭就一头栽倒在地,但是剩下继续呐喊着往前冲。顷刻间,两支部队便绞做一团。
奥夏宁端着步枪,朝一个刚打完了子弹,正在换弹夹的德国兵冲了过去。没等对方回过神来,一个突刺就把他扎了个透心凉。放倒了面前的敌人,他看见远处有名德国兵把少校打倒在地,端着带刺刀的步枪猛捅过去。因为隔得远,冲过去怕来不及,他急忙抬起枪冲着那个德国兵开了一枪。德国兵被一枪爆头,往后一仰软软地倒在了少校的身边。少校从地上爬起来,冲奥夏宁友好地点了点头,随即拔出手枪,举枪击毙了一名扑向他的德国兵。
德军也许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苏军这么顽强的对手,打了一会儿,看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便纷纷地退了回去。少校带部队又追了一段,才下令退回楼里继续固守。
刚跑到楼前,还没等奥夏宁跳上窗口,德军的炮弹便呼啸着落下来,落在了尚未来得及退回楼里的人。一连串的爆炸声中,硝烟将人群渐渐湮没。浓烟中肢体横飞,血肉模糊的肢体内脏甩得漫天飞舞,地上墙上,溅满了红白之物。
一颗炮弹在奥夏宁的不远处爆炸,他只觉得右边脸颊一阵剧痛,刚想伸手去摸,却被一个从高空落下的人重重地砸倒。在持续不断的爆炸中,暴雨般落下的大大小小的土块几乎将他活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这时又有一个被爆炸气浪掀起的躯体从空中落了下来,再次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奥夏宁才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被几具尸体牢牢地压住,丝毫动弹不得。这时,他突然赶紧到身上一轻,似乎有人正在把压在自己身体上的尸体移开。“嗯,一定是少校派人来查看有没有幸存者。”这么一想,他顿时感到了一阵轻松。他正打算高喊出来:“我在这儿,快来救救我!……”
突然他听到了说话声——一些听不懂的片言只语。“他们这是说些什么?”奥夏宁迷惑不解地想道,突然间,他毛骨悚然地恍然大悟:这是德国鬼子!说的是德国话!
是的,这是德国兵。他们正在奉命清理着要塞,把已经辨不清面目的尸体一具具丢上卡车,然后拉到外面去埋掉。此时两个德国兵站在奥夏宁的身边,抬起了一具压在他身上的苏军战士的尸体。在那一刹那,奥夏宁意识到自己的孤立无援,十分害怕地想到,德国人马上就要发现他,他完全绝望了……
但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差,两名士兵抬着尸体朝着卡车过去了。身上压的重量少了,奥夏宁试着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尸体,居然推开了。他悄悄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弹坑里,四周的死尸堆积如山。他探出头去查看四周的情况,发现七八个德国兵正站在不远处的卡车旁抽烟,而那两名才抬做尸体过去的士兵,把尸体扔上卡车后,也挤到人群里去抽烟。
奥夏宁看了看自己离大楼还有七八米,如果是平时,几秒钟就可以跑过去,而此时浑身剧痛,别说跑,连爬都困难,想要进入大楼而不被德国人发现是不可能的。正在为难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身边战士的尸体上别着两枚手榴弹,急忙伸手取了过来。
他拉燃了引线,扔向了德国兵聚集的地方。“轰”地一声巨响过后,那几个德国兵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奥夏宁投弹用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然后便又晕了过去。这时萨沙箭一样从楼里冲出来,咬住奥夏宁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拖进了大楼。
当奥夏宁重新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走廊上,萨沙正烦躁不安地在他周围转悠。他轻声唤着:“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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