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突然头脑一热,放下望远镜就冲出了观察所。爬出战壕以后,我弯着腰,朝着那名骑士快速地跑了过去。走到骑士身边一看,果然是多瓦托尔。看见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腿上中了弹片,动不了了。”我二话不说,双手抓住他的衣服,拖着他倒退着往观察所走。
不时有炮弹在我附近爆炸,落下的泥雪劈劈啪啪地砸在我的身上。虽然当时凶险万分,但我却连任何规避的动作都没做,只是努力地拖着多瓦托尔向回退。只拖行了二十多米,我就累得喘上气来了,幸好这时又从战壕里冲出几名战士,从我的手中接过他们的军长,同时还有两名战士架着我跑回了战壕。
“丽达,”当我坐在观察所里喘粗气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冲我大发雷霆:“你要搞清楚,你是一名指挥员,不是卫生员,救护伤员的事情轮不到你去做。”
“司令员同志,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愿辩解什么,刚才确实太冲动了点,看见多瓦托尔受伤了,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丝毫没有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幸好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不过人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说不准那天就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把命丢了也说不清,所以赶紧低头认错。
战斗进行得非常不顺利,骑兵改步兵以后,进攻依然被德军打退了。因为天色已晚,再加上军长多瓦托尔又负了伤,便没有再次组织新的进攻。虽然不再发起进攻,不过我和罗科索夫斯基却没有回集团军司令部,还是继续留在了第53骑兵师的驻地。
14日,战斗持续了一天。上午梅利尼克上校刚带领部队攻下了阵地,中午时分,德军就在炮火和航空兵的掩护下,又把阵地夺了回去。两军在这个阵地上进行着反复的拉锯战,我从观察所里清晰地看到,双方阵亡者的尸体把战壕都填满了。下午得到补充的卡图科夫的第一近卫坦克旅投入了战斗,有这么一位军事天才的指挥,胜利的天枰不可避免地向我方倾斜了。到傍晚时分,被围困两天的第50骑兵师终于成功突出了重围,和我们会师了。
当夜我还是和罗科索夫斯基留在了骑兵军的驻地,因为他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除了我们给第50骑兵师解了围,其它几个地点也取得了理想的战果:首先是学员团和第289反坦克团打破了德军的围困,和后续的两个骑兵师胜利会师;然后是79步兵师重创了两个来犯的德国步兵师,牢牢地守住了防线。
我和罗科索夫斯基在骑兵军的驻地里,一直待到15日下午才离开。这是因为罗科索夫斯基要回司令部去布置明天的大反攻,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待到啥时候才离开。
车还没有开到司令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犬吠声,于是我摇下车窗探头看出去。只见教堂附近的空地上,排列着一支奇怪的队伍,队列里每个人的手里都牵着一条军犬。
“这应该就是朱可夫同志派来的反坦克军犬连吧。”罗科索夫斯基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这支奇怪的队伍,然后扭头对我说道:“希望他们能如传说的那样,成为德军坦克的克星。”
车在离队伍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看见有参谋长马利宁站在队列前,和一名上尉在说着什么。因为知道参谋长会带上尉进司令部里来见面的,所以我和罗科索夫斯基一下车,也没多做停留,只是冲向那些敬礼的战士回了个礼,就直接朝司令部走去。
在经过这支部队的时候,我忍不住再次好奇地看了看,意外地发现站在参谋长身边的上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上尉是个瘦高个,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右脸上有条很长的伤疤,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英俊的外貌。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他,顿时感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我在脑海里把认识的年轻异性过了一遍,始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上尉军官。
我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和上尉对望着。当看到他的脸上露出笑容的时候,我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脸上也感觉到发热。
“丽达!”罗科索夫斯基可能是看见我停下了脚步,在前面不耐烦地催促我:“快点,我们回去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我答应一声,用手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跟在罗科索夫斯基的后面继续朝司令部走去。刚走几步,我便听见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随即便有一个人从后面把我拦腰抱住。没等我回过神做出任何反应,一个带磁性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响起:“丽达契卡,亲爱的!是你吗?”
喜欢燃烧的莫斯科请大家收藏:(m.book88.cc),大书包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