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吉普车放慢速度,在难民的中间行驶。没想到开出了十几公里后,公路两侧仍然是络绎不绝的难民人潮。
我扭头向后排看了看,崔可夫头往后仰,背靠着椅背在闭目养神,而班杜林却在看着窗外。我回头朝窗外望去,在尘土飞扬的土路边,难民们的脚步是那么疲惫,行动是那么迟缓,就仿佛凝滞在那土地上似的。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低声地问道:“班杜林同志,您知道他们这是朝什么地方撤吗?”
“还能去哪里?”班杜林严肃地说道:“当然是疏散到斯大林格勒去啊。”
斯大林格勒,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顿时为这些难民将来的命运担忧起来。要知道,在我已知的历史里,斯大林为了防止引起恐慌,下达了不疏散斯大林格勒市民的命令,最后导致几十万市民白白地丧失了宝贵的生命。
又向前开了几公里,路边的难民才变得稀疏起来。我刚想问问司机,还有多远才能到达目的地,却听他兴奋喊了一声:“快看,是我们的部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旁边的岔路上,正行进着一支部队。前面是一面鲜红的旗帜引导,后面是排得整整齐齐的四路纵队,那些挎着公文包和手枪的指挥员们,都走在队伍的左侧。
我听到班杜林突然在后排喊了一声:“司机同志,把车开到前面的岔路口停下。”等司机点头表示答应后,他又对崔可夫说道:“司令员同志,是我们师第804团一营。谢天谢地,他们终于赶过来了。”
我们的吉普车在路口停下后。崔可夫和班杜林先后下了车。看到两名指挥员都下了车,我也不可能再留在车上,也只好从车上下来,跟他俩一起站在路边,等待着那支队伍的到来。
对面队伍里的指挥员。远远地发现了我们,连忙让队伍停止前进,小跑着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抬手敬礼后却有些犹豫起来。看样子,他是认识班杜林的,但是旁边站着位将军。他不知道该向谁报告。
幸好班杜林及时地为他解了围,指着崔可夫说:“大尉同志,这是集团军副司令员崔可夫将军,你向他报告吧。”
大尉再次抬手敬礼后,向崔可夫报告说:“报告副司令员同志,步兵第804团一营营长大尉费定向您报告。我营经过长途跋涉,正准备赶往集结地点和师部汇合。目前全营齐装满员,随时可以投入战斗,请指示!”
崔可夫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样的,大尉同志。我们接下来要打大仗,正需要你们这样的生力军。好了。你带着部队继续前进吧,我们待会儿再见。”
大尉回到队列旁,大声地喊着口令,原本停下的队伍,又迈着整齐的步伐继续前进。在从我们身边走过时,指战员们都齐刷刷地向我们行注目礼,崔可夫笑嘻嘻地把手举到额头边,向这支部队的指战员们敬礼致敬。
我站在崔可夫的身后,冷静地观察着从面前行进的战士们,虽然他们都面带倦容一脸疲惫。可从我们面前经过时,却人人昂首挺胸地迈着整齐的步伐,以展示他们高昂的士气。
傍晚十分,我们赶到了第229师的师指挥部。得知我们的到来,师长萨任上校带着他的一帮部下迎了出来。
萨任把他的政委介绍给崔可夫后。又过来和我握手,友好地说:“奥夏宁娜中校,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怎么样,这次有机会留在我们第229师担任职务吗?”
没想到崔可夫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萨任说的话,马上走过来,板着脸严肃地说:“萨任上校,我警告你,你可别打奥夏宁娜中校的主意,她是我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处长。”
听到崔可夫这么说,萨任连忙嬉皮笑脸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就是开个玩笑,您可千万别当真啊。别站在外面了,快点请进吧。”
正准备进师指挥部时,我无意中在欢迎我们的人群里,看到了卢金大尉的影子,我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萨任上校走进了师指挥部。
一进门,政委特鲁宁便让勤务兵给我和崔可夫端来了茶水和一些吃的东西,还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司令员同志,第一次和您见面,本来该好好地招待您吃东西,可惜师指挥部实在找不出什么好东西,只好让您讲究吃一点了。”
崔可夫一摆手,毫不在意地说:“政委同志,没关系,我能理解,毕竟现在是战争期间嘛,能有吃的就很不错了。”
正说着话,一名指挥员从外面进来,将一张纸交给了萨任上校。萨任上校看了一遍后,把纸推到了崔可夫的面前,说道:“崔可夫将军,您请看,这是集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让我立即赶往司令部,说有重要的作战任务。”
崔可夫拿起桌上的纸看了看,点点头,说道:“既然有作战任务,那么我们就一起走吧。”
就这样,到了萨任上校的指挥部连凳子都没坐热,又要急匆匆地赶往集团军司令部。说是重要的作战任务,可舒米洛夫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属下的部队都被德军打得七零八落了,也不知道还能折腾什么名堂来。
赶到集团军司令部的时候,该来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听他们彼此间的介绍,我惊奇地发现来参加会议的人,除了第229师的萨任上校,还有第214师的比留科夫师长、第138师的柳德尼科夫上校、第157师的库罗帕坚科上校、第208师的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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