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两杆战刀凌空相遇,刀锋对撞,火星四溅,激起数尺长的绚丽火舌。
砰然巨响声中,两匹毛色相同的黑膘马迎面冲撞,交错纠缠在一起,而马背上的两人则挥舞战刀殊死搏杀,一刀一式均是全力以赴,毫无保留,恨不得一刀将对方斩于马下。然而厮杀十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始终相持不下,胜负未判,势均力敌。
这捉对厮杀之人正是张辽和蹋顿。
在毒龙号角停止的同时,张辽率领武威营铁骑如期到来,致使刚从混乱当中恢复过来的蛮军再次陷入惶恐失措之中,阵脚大乱。而且,这次慌乱来得更加猛烈,乱得更加彻底,直接从蹋顿率领的中军后阵开始,继而迅速波及全军。
如果说武威营铁骑的出现直接撼动了蛮军斗志的话,那么飞燕轻骑突然杀出,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眨眼的工夫,经过惊马践踏之后的蛮军已然溃不成军,遭遇重创,兵马折损大半,战斗力跌入低谷;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杀出不下于五万汉军战骑。这对于蛮军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如同屋漏又遭连夜雨,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场灭顶之灾悄然笼罩着惊魂未定的数万蛮军。
霎时,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侥幸躲过惊马践踏的数万蛮军再次陷入惊涛骇浪之中,犹如巨浪之中的一叶扁舟,跌跌撞撞。险象环生,随时都有倾覆之危。这般险境对于心理素质并不强的蛮军来说,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溃逃。
没错。是逃跑,而不是拼死一搏。
后世广为人知的游击战术并非伟人独创,恰恰相反,千年之前的蛮夷部落就已经深谙此道。他们屡屡寇边劫掠,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遇弱就打。遇强就闪,与后世伟人总结出来的游击战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此刻,面对汉军的两股奇兵从东西两面杀出。前后夹击伤亡惨重的蛮军,诸多蛮夷将士首先想到的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死一战,而是第一时间逃离战场,保全性命。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只见汉军战骑士气高涨的策马冲锋。挥舞兵器大肆砍杀。而蛮军将士则是忙不失迭的打马便走,根本无心抵抗,一味地逃窜奔命。其中,很多失去战马的蛮军则是撒腿狂奔,避开正面战场,从侧翼战场迂回逃往东边垭口,妄图躲过汉军的追杀,逃之夭夭。
这样各自为战、仓皇奔命的场景。起初只是一小片蛮军乱了阵脚,不战而逃。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蛮军不约而同地加入溃逃之列。愈演愈烈,从而形成全面溃逃的趋势,最终引发蛮军集体溃逃的场面。至此,蛮军彻底乱了。
正所谓千里大堤溃于蚁穴,此刻蛮军全面溃逃的激烈场面便是,最真实的写照和最完美的诠释。
蛮军不战而溃,胜券在握的白狼山之战,最终功亏一篑。亲眼目睹这一巨变的蹋顿,根本无法接受失败的事实,试图挽回溃败的局面,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逃离战场,而是带领亲信扈从奋力搏杀,妄图阻止张辽率领的这支伏兵与李利所部会合。
与此同时,蹋顿打算趁着这一空当,擒贼擒王,集中兵马围杀孤军深入的李利,抢在张辽与李利会合之前劫杀李利。倘若这一计划能够成功,便能扭转整个战局,李利一死,西凉军群龙无首,必然大乱。即便最终蛮军仍然难逃落败的厄运,但只要一举斩杀李利,便是除掉压在蛮军部落头上的心腹巨患,虽败犹胜,往后仍然大有可为。
理想很丰满,现实嘛往往是干瘪骨感的。
迅速打定主意的蹋顿,派遣苏仆延和难楼率部围杀李利及其率领的金甲卫队,而他自己则是率领其他部落首领,尽起后军精锐抵挡从身后杀来的张辽大军。可惜的是,张辽及其率领的武威营铁骑战斗力之强悍,冲锋之凶猛,大大出乎蹋顿的预料之外。仅是一个冲锋,武威营铁骑便冲破了蹋顿率领的后军防御阵型,而张辽和另一名汉将(董越)更是勇不可挡,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冲破蛮军的抵挡,直扑蹋顿冲杀过来。
蹋顿被迫与张辽、董越二人对战,以一敌二,处境十分被动,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岌岌可危。眼见蹋顿处境堪忧,原本围杀李利的苏仆延唯恐蹋顿遭遇不测,遂舍弃金甲卫队,出其不意地偷袭张辽。殊不知张辽早已盯上了他,或者说凡是出现在李利身边的蛮军都在张辽的视线之中,因为李利的安全重于泰山。任何一个西凉将士和将领都不能置主公李利的生死于不顾,即使错过诛杀蛮酋蹋顿的良机,也不能让主公李利深陷险境,更不能有任何闪失。
正因如此,就在苏仆延从侧面策马奔来,企图偷袭张辽的一瞬间,张辽当机立断,迅速舍弃蹋顿,后发先至,一刀砍掉苏仆延的左臂。待他正欲再补一刀结果了苏仆延性命之时,蹋顿击退董越,横刀阻拦,让苏仆延堪堪躲过一劫,暂时保住了性命。
正当蹋顿暗自松一口气,全身心地与张辽对战厮杀之际,眼角骤然瞥见一道火红流影从不远处疾掠而过,而失去一臂的苏仆延恰好就在火红流影掠过的道路上。一刹那,蹋顿惊声疾呼:“坏了,苏仆延当心!”
很可惜,蹋顿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失声大呼的同时,苏仆延的头颅已经脱离身体,飞上天空。
电光火石间,眼睁睁看着苏仆延被李利一刀枭首,蹋顿恍然意识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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