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铺垫后,张松终于说出张鲁使者此行的真实意图:“张鲁遣使前来向主公求援,恳请主公出兵驰援汉中,与他联手共抗李利大军!”
“出兵驰援汉中?哈哈哈!”
刘璋沉吟一声,既而放声大笑:“张鲁匹夫当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语气稍顿,刘璋霍然起身,在阶上缓缓踱步,冷笑道:“去年今日,张鲁趁我益州内乱方平,出兵抢占巴郡四县,一举夺取葭萌关,还向我索要大笔钱粮,以作退兵补偿。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啊,他张鲁也落难了。他也有今天!这就是报应,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活该,自作自受!”
“呃!”堂下众文武一片哗然,目瞪口呆地仰视着刘璋来回踱步的身影,一个个神色迥异,煞是精彩。
诚然,刘璋说得都是事实。去年刘璋继位州牧时,张鲁确实是趁火打劫,出兵巴郡,大肆劫掠钱粮,抢占巴郡四县至今不还,还攻取了葭萌关,直接占据蜀道入口,对益州安全构成极大威胁。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张鲁大军被西凉军打败,损兵折将,退守汉中,据关死守。倘若张鲁果真被西凉军剿灭,那益州可就危险了。先前张鲁仅有一郡之地便能威胁益州,若是汉中被西凉军占据着,那结果才真正是不堪设想。
在益州一众官员眼里,汉中张鲁充其量不过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割据汉中自立。也仅仅是对益州构成威胁而已。但是,一旦西凉军夺取汉中,那对益州就不再是威胁那么简单了。在他们看来。如果说张鲁是白眼狼的话,那么西凉李利就是真正的下山虎,随时都有可能吞并益州,夺走益州一众僚属的荣华富贵,甚至危及身家性命。这是致命的威胁,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是以,堂下众人对此张鲁求援之事浮想联翩、思绪纷飞。大多数人对刘璋所说的这番话持否定态度,因为这直接关乎他们的荣华富贵和前途命运。
汉中张鲁确实强横,但说到根儿上。他不过是益州境内的野心勃勃的家贼,但西凉李利是什么人?那可是威震天下的西凉猛虎,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短短数年间便占据四州之地。麾下拥兵五十万,战将千员,文臣云集。如果让李利攻进益州,那此刻站在大堂议事的众人哪有立足之地,辛苦半辈子追求的功名利禄一朝沦丧,这岂不是要将他们逼上绝路么?
是故,当堂下众僚听出主公刘璋不欲出兵驰援张鲁时,他们如遭雷击。心乱如麻,人心散了。
这一刻。他们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益州大局,也没有主公刘璋,想得全是一旦西凉军攻进益州他们如何自处,如何才能保住现有的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故而张鲁是死是活,他们并不关心,主公刘璋如何痛恨张鲁也与他们无关,真正和他们息息相关的是汉中不能丢,不能让西凉军靠近益州,否则益州危矣,他们的荣华富贵也保不住了。
人都有私心,拥有的越多,私心越重。这些私心极重之人平时看不出来,相反他们往往是最和善、最仁慈和最大公无私的那一类人,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更多。然则,一旦大难来临之时,这些人就会彻底撕下伪装,露出本来面目。这时,甭跟他们谈什么大局为重、江山社稷,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能不能保住,在保住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如何获取更多更大的利益。
利益驱使人心,人心紧随利益而动,如影随形,同气连枝,历经成千上万年的历史更迭而亘古不变。其中不乏情操高尚、志虑忠纯之人,可他们终究是少数,因此被后人铭记在心,永载史册。(情节需要,请书正确理解,其实世上还是好人多,就像地球上普通百姓占据总人口九成一样。)
眼见身边众僚神色各异,似乎对主公颇有微言,张松见机不妙,立即出声说道:“禀主公,汉中张鲁为表诚意,愿投效主公麾下为臣,听从主公号令,并愿意归还巴郡四县。这是张鲁亲笔书信,请主公过目。”
说完话后,张松从手袖中逃出一叠锦帛快步走到阶下,将锦帛书信交予宦官内侍,遂退回原位,再不多言。显然,他已经看出情形不对,堂下的氛围十分诡异,因此早早将事情和盘托出,尽快丢出这个包袱,全身而退,以免招致众怒。
由此不难看出,张松本人也倾向于出兵相助张鲁共抗西凉军。只可惜他眼下人微言轻,仅是别驾从事而已,如今大堂上真正掌事的却是另有他人,还轮不到他多嘴多舌。何况成都张家乃益州大族,一旦西凉军夺取汉中、威胁益州,他张氏一族首当其冲,必然也在殃及之列。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成都张氏一族与汉中张家并不是同族,仅是同姓而已。又因益州议事制度效仿朝廷早朝,是以张鲁使者未得刘璋许可,不能进入大堂直接面禀求援事宜,因此只能由张松代为转达。当然,张鲁使者肯定送给他不少好处,否则他话里话外不会透漏出如此明显的倾向性,似乎有意引导众僚支持出兵。
刘璋随手接过张鲁的亲笔手书,一目十行地草草看一眼,随之丢给身边侍者,神情颇为不屑地道:“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张鲁匹夫实乃趋炎附势之徒,昔日我父曾命他夺取汉中,而后由张修担任太守,扼守汉中咽喉,结果此贼阴谋杀害张修,拥兵自立,拒不服从号令。如今汉中危急,他反倒又来求我出兵,还说什么愿意拜入我麾下,遵从号令。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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