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问了,王巨除了那十几家邸店外,余下的也一五一十说了:“陛下,即便现在。也不能说成功,如果西夏有许多权贵真的开始囤积贺兰石,以西夏可怜的经济,一下子就能将西夏经济催毁。但没有多少权贵囤积。则不能成功。而且也要看章质夫这一战如何,如果能大败西夏人,西夏物价必然踊贵,那时我朝不管什么商货,在那边也会卖成高价。但那边不管什么商货,都相对地严重贬值。这时候只有贺兰石一枝独秀,那么臣谋划时久的计策才能得逞。”
“原来如此麻烦。”
“想撬动一国经济,虽然是一个穷国家,肯定不容易的。这是西夏,如果是我朝这样庞大的经济,臣就无能为力了。”
因此两个方面,都开始动手了,只是未到图穷匕现之时。
“章卿有几分胜利把握?”
“陛下,抛开杂学。在军事上,臣真的不及章质夫。”王巨坦然答道,这也是老实话,如果不是乱七八糟的学问,与大手指,即便现在王巨,还是不及现在的章楶。
“当时伐夏……”赵顼一脸后悔。
“陛下,不提伐夏用不用章质夫,就是用了,陛下不给予他足够的信任与支持。总管五路大军,时间又那么紧迫,仍会惨败而归。休说章质夫,换成李靖来。也未必能胜利,只能说不会损失那么惨重。”
赵顼眼中闪出更多的后悔与怅然。
“陛下,不怕败,就怕败后不知道败于什么地方。唐太宗那么雄才伟略的人君,两征高丽,仍无功而返。随后唐朝借鉴了前两次出征之误,水陆两路出兵,最终拿下高丽。放心,臣做不到替陛下将燕云收复回来,但肯定能做到替陛下将西夏平灭。不过臣多嘴一句,臣听闻陛下又在宫中吃酒了。”
“咦?”
“臣是陛下的臣,陛下是主,臣是辅,没有陛下,臣只是一个无根浮萍了。”
王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你不顾自己身体有病,继续在喝酒,万一有了三长两短,到时候你儿子为新君,你母亲为太后,以你母亲的尿性,还会信任我用兵西夏么?你自己完了,宋朝也别想收复西夏了。
但这句话不好说出来的,所以说了一句比较含蓄的话,又表达了他的忠心。因为今年就是元丰八年了,实际上史上赵顼从去年秋天就因为吃酒,中风发作,瘫痪在床上,权利同时向高滔滔转移。
司马光来精神了,献上《资治通鉴》,正卷一共二百九十四卷,也就是后人常看到的那个版本。实际除了正本外,还有三十卷《目录》,用之检索的,另外还有《考异》三十卷,就是注明摘抄那些史料与小说传记的,合上这六十卷,才是真正全本的资治通鉴。
实际这本书早就修好了,除了它之外,司马光带着弟子们还修了《历年》二卷,《通历》八十卷,《稽古录》二十卷。其中稽古录意义最大,它颇类似后来的《上下五千年》,也就是从上古到宋英宗史实的简易版。
正因为此功,去年年底,赵顼下旨,以司马光与吕公著为师保,天知道是不是赵顼下的诏旨。估计那时赵顼连说话都成问题了。司马光上位了,今年春天赵顼去世。
赵顼现在平安无事,司马光依然保持着史上的尿性,通鉴早修好了,就是不献,在修其他书籍。
这与王巨无关了。
而且这段历史他记得不清楚,不过越到这时候他越担心,因此时不时地见赵顼时,问一下赵顼身边的太监,太监那敢掩瞒?
“王卿,朕只是吃了一些甜浊酒(甜米酒)。”
“甜浊酒也不行,这样吧,臣回去后,让人替陛下制作一样器物,平时陛下可以用它来榨水果汁,多喝一喝,对陛下龙体大有帮助。”
“那有那么紧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且是陛下之龙体,臣岂能不紧张。”
“好了,好了,朕以后不吃酒就是,不过种卿既以修好道路,道路两侧蛮人怎么办?”
“陛下,你是担心商队安危吧,无妨,这是千里之遥。而且地形复杂,只有大型商队才敢以往来贸易。他们都有自保能力的,但是开江以西真的不能经营。”
“王卿,你不是说文明越落后。越容易征服吗?”
“陛下,你真想这么做?”
“说一说真正的原因。”
“陛下,如果不惜象臣对交趾那样,那么征服开江以西,还是可行的。然后再不顾各大主户的反对。将巴蜀南方的真正赤贫百姓,向那边迁徙,那么开江以西就可以真正被宋朝占有了。”
这片名义上属于大理控制的区域,面积可不小,从开江开始,一直到那加山,也就是那加山脉,或者叫那加丘陵,种师道在奏章上写的是那迦山,反正都是一样个。它几乎相当于半个福建路大小。
可能后来这一带生活着大量汉缅混血人种,甚至出现大量汉人区,可那是后世。但现在不是,首先是语言,与汉语截然两样,不是方言,大理方言虽与中原不同,但还多是属于汉语系,而那一带则是缅语族缅语支系,风俗更不相同。因此从血脉上,与汉人沾不到任何关系。
所以王巨对这一带的百姓,不会抱着任何同情心。
不过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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