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武此时确实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注马宏和林元芳,正如林元芳所言,河西如今是四面烽烟,危在旦夕,定武虽然对林元芳之流没有任何好感,可是却也知道非常之时,却依然需要他们为朝廷效力。
琉璃来到定武身边的时候,定武正眉头紧锁,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愁容。
深秋时节,北方的气候颇有些阴凉,琉璃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了定武的腿上,定武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琉璃一眼,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你回来了。”
“圣上不要愁闷。”琉璃轻声道:“这样会让气血不定,耽搁您的腿疾。”
定武叹了口气,将方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琉璃明白过来:“臣妾进门之时,瞧见他们匆匆出去,十分慌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们还在自私自利。”定武叹道:“眼下的情势,如果君臣上下齐心,或许还能撑下去,可是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互相倾轧,强敌来袭,我大秦上下如果不能握成一只拳头,又如何应敌。”
“圣上,毕竟还有长陵侯这样的忠臣。”琉璃柔声道:“越是非常之时,便越要保持冷静之心,以圣上的才智,总能度过这一次难关。”
定武黯然道:“我也想撑过去,可是!”双眉紧锁,神情变得十分凝重。
“圣上,青天王当真要攻打湖津?”琉璃轻声问道。
定武冷笑道:“他们的心思,朕又如何不明白。在他们看来,谁先抢攻到河西,第一个打进武平府,就是谁攻灭了秦国,声名大振,在他们眼中,我大秦是一块肥肉,都想着抢过来一口吞下。那青天王在河北起兵,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只是实力不济,守着河北,坐等时机,如果不是辽东人这次打过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他知道辽东人猛攻燕山,我河西主力也被拖在燕山战场,自然是动了心思!”神情变得极冷厉又凝重起来。
“圣上,那现在该如何应敌?”琉璃秀眉微蹙,美丽的脸上显出担忧之色:“青天王虽然是乌合之众,可毕竟人多势众,如果真要打进湖津,湖津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定武微微颔首,“朕就是担心这一点。湖津梅陇手头上的兵力不足,而且后勤匮乏,真要打起来,仅依靠湖津,很难挡住青天王。只是河西军如今大部被拖在燕山,西山那边近万骑应对西北军,都已经捉襟见肘,朕现在只剩下河西这边不到万人,如果将他们调出去,河西内部空虚,朕担心别有居心之辈会趁势而起。”
河西冯元破虽然身死家破,可是在河西的影响力却并没有消失,定武虽然目前镇住了河西,让河西人不敢轻局妄动,可是如果将河西所有兵马全都调走,一旦前线战事胶着,而内部兵马匮乏,谁也不敢保证河西人依然是唯唯诺诺。
定武虽然在短时间内震慑河西,但依靠的还是武力以及对河西官员士绅的宽大,当时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恩威并济的方法,否则如果真的要强行追究罪责,河西大部分的官员士绅都与冯元破有牵连,在知道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必然会掀起抵抗浪潮,整个河西也必然会陷入动乱之中,绝不会在短时间内就恢复平静。
可是也正因如此,定武虽然看似已经控制住河西,可根基薄弱,一切顺利还好,只要稍有变故,根基很有可能便即垮陷。
也正因如此,定武虽然明知道西山那边兵力薄弱,明知道燕山战事如火如荼,但是卫戍武平府城的上万兵马,却是不敢调走一兵一卒。
现如今南方的天门道没打过汾水杀向北方,但是青天王却对湖津虎视眈眈,定武知道以湖津的实力实难抵挡,如果坐视不理,不对湖津给予增援,湖津迟早都要落到请天王手中。
烽烟四起,定武焦头烂额,颇有些心力交瘁。
琉璃美眸轻轻转动,轻声道:“圣上,如果坐视不理,湖津恐怕很难保住,真要被青天王占了湖津,兵锋便直逼河西,那时候局面就更为不妙了。”
定武叹道:“朕又何尝不想派兵增援,可是难道当真要将卫戍武平府的兵马派过去?”
“圣上难道忘记了,除了卫戍武平府的兵马,河西还有一支队伍,如今正可派上用场。”琉璃含笑道:“如果将他们派遣过去,或能解湖津的燃眉之急。”
“你说的是!”定武微皱眉头,说到一半,立刻想起,“你是说修建天宫的民夫?”
“正是。”琉璃笑道:“圣上,为了修建天宫,冯元破征调了十几万精干劳力,这些人如今大可用得上。”
定武道:“朕登基之后,已经将其中大部分人遣散回乡,不过天宫还有许多的清理工程没有完成,如今倒还有三四万人在清理。”犹豫了一下,皱眉道:“这些人虽然都是青壮之丁,但是却并没有训练过,这时候将他们送上战场,无疑是让他们送死。”
“圣上,没有谁天生就会打仗。”琉璃轻叹道:“而且青天王麾下的兵士,也都是乱民暴起,也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也未必会打仗。而且比起大秦,青天王的兵士连武器装备都十分匮乏,远不如我大秦精良,只要将这批民夫装备武器,增援湖津,湖津的压力,便可迎刃而解。”
定武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轻声道:“据朕所知,青天王擅长统兵,当初连经久战争的韩三通都不是他的敌手。而且这些年下来,青天王先是和韩三通的屯卫军作战,此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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