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廉走后,封野才将燕思空拽到一旁,眯起眼睛,不悦道:“我说什么了?我让你来找我,你却闷头往宫外扎,哪有找我的意思?”
燕思空安抚道:“我是想走到人少的地方等你。”
封野挑了挑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
封野轻哼一声:“走吧。”
上了马车,封野劈头问道:“那小太子的诗,是不是你写的?”
燕思空也不奇怪人人都能猜到,毕竟这也不难猜,他道:“我是殿下的侍读,指导殿下,也是分内之事嘛。”
“别跟我来这套。”封野沉声道,“我爹说过,这党争早晚要爆发,到时战火不知要烧到哪里去,你一个小小侍读,就不要走得太深了。”
燕思空定定地看着封野:“那你呢?靖远王殿下,恐怕很难置身事外吧。”封剑平手握大晟最大的兵权,谁能得他扶持,就能坐稳太子之位,但他目前没有倾斜于任何一方,其实是明智之举。
封野道:“封家只忠于圣上。”
燕思空点点头:“靖远王殿下英明。”
马车停了下来,小六道:“燕大人,您到了。”
燕思空拱手道:“告辞了。”
封野明亮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看着他,却没说话。
燕思空迟疑了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做出决定,只是一念之间,他已有了答案,轻声说道:“今日有宴无酒,不够尽兴,不如……去我府上喝两杯?”
封野面露喜色。
第47章
俩人畅饮了半晚,聊了一些朝中之事。从凌舞山庄回来后,他们的关系更有所亲近,以前封野不轻易提及的事,在酒和燕思空巧妙的诱导之下,也说了一二。
比如燕思空最想知道的,就是封剑平在朝中的势力网。封剑平表面上不结交京中文臣,因为京官与武将勾结乃大忌,他本就拥兵自重,受皇帝忌惮,因此行事处处小心,不落人口实。但要说封剑平在朝中当真独善其身,没有人会相信,燕思空自己已经模糊地查到了一些,他想印证更多。
封剑平能赶走三任大同总督,最终手握军政大权,和他在朝中隐形的势力密不可分。
果然,在言谈中,燕思空问出了封剑平和吏部尚书刘岸有私交,与南直隶一些官员和江南世族都有密切关系。
燕思空心想,若封剑平能够扶持陈霂,那陈霂的太子之位就坐稳了。
谢忠仁之所以能够为非作歹二十年,无非是因为他是昭武帝的大伴,辅昭武帝于冲龄,深受宠信,若是失了皇恩,阉党定会迅速瓦解。
要让谢忠仁失去圣眷,要么离间他与皇帝,要么……换一个皇帝。
无论是哪一条路,他都要试,以图尽快抵达。
俩人把酒畅言了半宿,封野在客房睡着了。
燕思空坐在床边,端详了封野良久,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封野刀削般完美的面部线条。
他其实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啊,燕思空心中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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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燕思空早早醒来,亲自备好了早饭。
他去客房叫封野起床,叫了两声,却全无回应。
“封野?”燕思空走了过去,“起来吃饭吧。”
封野既不动,也不吭声。
“封野?”燕思空走了过去,手伸向了封野的肩膀。
他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下一瞬,他整个人被甩向了床榻,跌进了封野硬实温厚的怀抱。
“哈哈!”封野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得逞地大笑。
燕思空无奈道:“你真像个顽童。”
封野将脸埋进他胸口:“昨夜我要你陪我睡的,你跑哪儿去了。”
“自然是回自己房里。”燕思空试图推开他,“快起来,我做了饭。”
“你”
“那有何难?”
“你那个仆人呢?”
“他这几日起了疹子,一直躲在房内养病呢。”
封野埋怨道:“不早说,我接你去我府上住,你好歹也是个翰林,出行没个车马也就算了,府上就一个侍仆,怎地这般寒酸。”
“我俸禄微薄,再说,也不影响什么,无妨的。”燕思空被封野压得有些心慌,“你快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去我府上住。”
“胡闹,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快起来。”燕思空用力挣扎了起来。
他使上力气,也不容小觑,俩人就在那曲木床上较起了劲儿,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木,此时跟着他们的动作吱呀作响,封野被燕思空那扭来扭去的身体弄得有些心燥,他一手并住燕思空的两只手腕,低声道:“别动了。”
燕思空果真不敢动了,因为他感觉到下身有什么硬热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腿。
俩人的目光不经意地碰撞在一起,一时气氛非同寻常。
封野慢慢低下了头,鼻尖轻轻抵住了燕思空的鼻尖,小声说:“我想亲你。”
燕思空紧张得腹部都绞痛起来,他的喉结用力滑了滑,郑重道:“封野,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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