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笑,绝对不能笑!不然小命堪忧。
忍得太过辛苦,表情竟有些扭曲。
孟清和更不敢抬头了。
“殿下如此,卑下愧不敢当,卑下万死。”
沈千户再次跪地,眼角泛红,砰砰磕头。
燕王一边咳嗽,一边着人将沈瑄扶起来。
“瑄儿这是作何,快起来!”
高阳郡王亲自上前搀扶沈瑄,“沈兄,你这样不是更让父王难受?”
孟十二郎不免感叹,他都能看出燕王是装病,不信沈瑄还会蒙在鼓里。这演技,这水准,放到后世,绝对是影帝级水准。
说话间,门外有宫人送来汤药,“王爷,奴婢服侍您用药。”
三保亲自上前接过托盘,宫人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却还是将药交给了三保。
宫人退到门边站定,并没有离开。刺着小金花的红裙,随着她的走动微微露出弓鞋的尖角。饰花乌纱帽前垂下的团珠,耳下垂挂的耳饰,却是纹丝不动。
燕王接过药碗,看着漆黑的药汁,并未服用,而是直接泼洒到了地上,瞬间,室内的药味更加浓郁。
宫人诧异的抬头,猛然间意识到不妙,高阳郡王已是出声道:“王全,动手。”
门边候着的两名宦官立刻扭住宫人的手臂,将她按跪在地。
宫人脸色煞白,满面惊慌。
燕王从床上站起,昂藏的身躯,慑人的气势,哪里还有半分体虚病弱的样子。
“王爷,这个宫人是王妃身边伺候的。”
“拉下去杖毙。”燕王展开双臂,三保亲自为他披上外袍,“王妃那里,本王去说。”
“是。”
宫人骇得大叫,“王爷,王爷饶命!是葛长史,是他让奴婢刺探……”
话没说完,已经被宦官堵上嘴拖了下去。
燕王知道他要说什么,根本没有问话的必要。
朱高炽早将对葛诚的怀疑报知燕王,燕王令他暂时按兵不动,王府里的细作绝不只葛诚一个。只是没想到,对方竟将心思动到了王妃身边。
想起王妃近日提到魏国公从南京来信,不乏对他病情的关怀,朱棣气得想-操-刀直接杀王南京。他那个侄子倒也能耐,连自己的大舅子都帮他!
“你们退下。”
三保和另外两个宦官倒退着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燕王坐到桌旁,“瑄儿,过来坐下。”
燕王一副长辈姿态,沈瑄却没动,“殿下面前,卑下不敢放肆。”
“你是孤的侄子,何时同孤如此生分?”
“卑下不敢。”
“行了。”燕王一拧眉,“你这性子倒也有几分像你爹。”
沈瑄不说话了,低下头,站得笔直,像个十分养眼的木桩子。
若非亲眼见到他在门外踹谢贵那一脚,高阳郡王怕会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看看沈瑄,再瞅瞅燕王,父王知不知道?
“高煦,你这是做什么?”
“回父王,无事。”
燕王明白朱高煦的意思,沈瑄是什么性格,他比朱高煦清楚。沈瑄对他的忠心,他更清楚。
他不会在这件事上责备沈瑄,相反,沈瑄这种态度,恰恰证明他值得信任。不会仗着长辈的交情就认不清东南西北。
有个这样的儿子,义兄也该含笑九泉。
倒是自己这三个儿子,世子虽有心计,但好文不好武,着实是不像自己。其他两个儿子上马打仗不成问题,心计方面却是差了一截。
沈良还活着时,朱棣就曾经眼馋过他这个儿子。当面同沈良说想认沈瑄做义子,却被沈良拒绝了。
别看沈良经常被御史参奏生活作风问题,遇到大事一点却也不糊涂,否则,被牵扯进蓝玉谋反案的公侯伯两只巴掌都数不过来,为何单单只有他被洪武帝网开一面?
如今再看沈瑄,朱棣仍是眼馋,这心智,这相貌,为何偏偏不是自己的儿子?
沈瑄同燕王说话时,孟清和一直老实当布景板,恭谨肃然,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自己的心思。
道衍和尚单手捻动佛珠,眼眸微合,没去看燕王父子和沈瑄,视线偏偏在孟清和身上打转。
孟十二郎打了个机灵,大和尚为何如此看他?莫非想度他出家?
突然,道衍宣了一声佛号,道了一声王爷,声音不高,却是在提醒燕王,该把将沈瑄从开平卫召回的真正目的说出来了。
燕王皱眉,斟酌片刻,开口说道:“瑄儿,将你召来,实是叔叔有事要托付与你。”
“卑下不才,王爷尽管吩咐。”
“是这样……”
原来,大行皇帝的祭日就在五月,作为洪武帝亲子,燕王应亲王京城祭奠,但他却不能去。
先时,燕王敢在京城玩个性,是料定建文帝不敢马上对他动手,这次再去,想全身而退就没那么容易。至少,他那个大舅子就绝对不会轻易让他脱身。
装病也是为了这件事。他都病成这样了,皇帝总不能下令他必须进京吧?
于情于理,此举勉强说得过去,在孝道上却着实有亏。
洪武帝大行时,藩王不进京是遗诏所令,是为了国朝稳定,帮助皇太孙坐稳帝位。如今建文帝已是坐上了皇位,不管稳当不稳当,老爹祭日,藩王们总要亲自祭拜。
孝道大如天,孟清和被宛平县令推举为孝友,在里中的名声才彻底压过了孟广孝。
燕王不能进京,更不能让建文帝抓住把柄。私印宝钞的罪名都能被建文帝找出来,于孝道有亏,简直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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