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小姑娘心中为幸福祈求的“永远”,在别人眼里却是个漫长的让人绝望的词。
比如e。
安东再次见到e是在他和指挥官联手擒获跑野掮客的一周后。
一周有七天,168小时,10080分钟。
安东去1009农场的小屋找e。他不知道江肃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e这么快就离开了辛亭岛。但这与他无关,他只负责传递消息。
这七天里,每一秒对于e都是度日如年。他急切地盼望着安东的到来,现在终于盼到了,人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扑过去,“你见到檀无因了吗?”
安东当然见到了,还带来了e心心念念的照片。因为这是他的任务之一,而他是个童叟无欺的优秀掮客,答应客户的事肯定要给办妥。
e盘腿坐在床上,小心地捧着一张全家福。上面是一家三口,一男一女坐在前面,男人器宇轩昂,女人漂亮大方,还有个英俊帅气的青年站在他们身后。
见过真人的安东觉得这张照片拍得一般,别人暂且不提,至少没拍出檀无因的神韵和气质。那是一位非常优雅的中年妇人,时间并未过分的善待她,但她却能从容地跟上时间的脚步,在该有的年龄表现出该有的美丽和气质。
安东是在三天前的东城老院子里见到的檀无因。作为一名遗传学教授,她身上并没有很重的学究气,为人亲和,无论安东问的问题多幼稚,她都能用最易懂的方式解答。
这才是真正的专家,那些动不动就拿专业名词忽悠人的跟檀无因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安东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但他现在已经学会不轻易表露情绪,尤其在知道十五竟然是檀无因的儿子时,这一丝亲切感就被西北风吹到太平洋上去了。
檀无因微笑着看着安东,“我听闵闵说,这次多亏有你以身犯险,才让小逸有康复的机会。作为小逸的表姨,我衷心地感谢你。”
闵闵
十五平静的脸就裂了,“妈,我们在工作中只能称呼番号。”
安东的灵魂有三秒钟是抽离的,跑到西厢房外仰天狂笑去了。
“所以闵闵和江逸是表兄弟咯?”安东灵魂归位,像一名专业人士一样面色平静地说:“我不太明白怎么论这些亲戚关系,不知道说错了没有。”
木哈哈哈,某人的小名真特么娘炮。
十五看透了他的伪装,“我叫荣闵,不许叫我小名!”
檀无因慈爱地拍了拍儿子的手,又笑着对安东说:“小逸的姥姥和闵……和十五的姥爷,也就是我父亲,是亲兄妹。我和小逸的妈妈是表姐妹,所以我就是小逸的表姨,十五是他表哥。”
所以从江肃那边论起来,檀修是他舅姥爷。
安东点了支烟,“有时候我都以为信使团是家族企业了。”
十五冷声打断:“不要在女士面前抽烟。”
安东就把烟掐了,也明白他是不想再谈私事,就问:“er807的问题都解决了吗”
檀无因明确地给出十七天的时限。
搞科研的人就是严谨,赞一个。
“你的亲外孙现在是信使团团长。”安东在农场小屋点了支烟,翘着脚晃来晃去,“你妹妹的亲外孙是大使团团长,你们家基因很牛逼了。”
e就笑了出来,“那当然!”
安东仔细分辨着e和檀无因的容貌,不仅在眉梢眼角发现了相似,尤其是他们的下巴,同款瓜子,下颚线流畅得仿佛是顶级画家的神来一笔。
“不过,信使团那小子可不是我的亲外孙,是另一个檀修的。”e轻轻抚摸着照片上檀无因,“如果是我的亲外孙肯定要进ams医学院。以我们檀家的基因传承,代代都出顶尖科学家,臭小子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打断他的腿。”
然而这个“臭小子”必然是不会存在的,因为e并未拥有自己的檀无因。
安东不知道e现在是错乱的还是清醒的。以己度人,如果是他经历了这些,估计也早就错乱了吧。
在大裂谷把跑野掮客放走后,安东和江肃有过一场短暂的闲聊,话题基本围绕着江逸。
安东不是很懂江肃的心态。他们的江逸虽然与这边的基因相同,但也仅仅是基因相同,却并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江肃会有如此执念?
但安东没问,只是全程回答了江肃的提问,如实告诉他江逸现在的状况,并收了他2k通用点,答应这回给他带江逸的照片。
“小逸怎么样了?”e收起檀无因的全家福,问安东。
“我有他照片。”安东就用指环光屏投射出一套电子版,大多数是江家保存的兄弟俩幼年合影,还有一张江逸今年夏天在老院子里的单人照。
看见轮椅上的江逸,e就激动起来,迅速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抑制剂,“他怎么受的伤?”
安东说:“不清楚,等以后有机会你自己问吧。”
“那他现在呢?”
安东:“很不好。”
e就跳起来,“我可以给他做点辅助治疗药剂,至少能让他这段时间少受点苦。”
安东从存储球里拿出一整套建建欧巴的周边,“麻烦做两人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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