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兴奋地忙把周围看了个遍,这才发现满楼上下的客人都在看着他们。只杏芳斋老板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一看这长相就知是倾城阁那位了,忙堆了满脸笑迎上来:“公子需要些什么?”
“要些粽子,和着小菜酒水,粽子要有些特色的那种。”花臣随身摸出李澜笙赏他的玉佩交给老板,老板手上一颤,忙推脱着:“公子,这……”
“不必找了。”花臣头也没回就带着阿兰去了楼上雅间,剩那老板极是为难。这玉佩值钱是挺值钱,可这龙鳞玉乃是皇家贡品,他哪儿敢收啊。
“他的银钱,我付了。”
老板一听有人帮付,登时眉开眼笑,可等他看清眼前人时惊得立时跪了下来,刚要开口,就见那人摇了摇头,他会意地擦了擦汗恭谨收了对方的银钱,叹了口气。这一天都是什么事啊。
这一干事其中纠结,花臣和阿兰自是不知的。他带着阿兰坐下来,将桌上一大盘甜食往阿兰面前推了去。里面除了各色的粽子,还有十分精致的糕点,莫说阿兰,就是花臣也未曾吃过的。
“公子对阿兰真好。”阿兰笑眯眯的,也气,抓起一个便往口中塞。花臣不喜甜食,她是清楚的,也清楚今日特地带她来这地方只为解她的馋。
花臣不言,只平淡看着阿兰吃,只眉眼之间又流溢出万千温柔来,再加上他本就万千好看,阿兰低头吃着,不知不觉便被红云爬了满脸,自己在心里悄悄喘着气。
不速之客
只在二人气氛正好时,有一掀帘而入,花臣抬眸对上那人眸子,心神竟没来由地慌了下。
什么人……他暗自思量着。
只见那人摇把折扇,面上三分惊艳七分笑意,就这么不言不语坐了下来。花臣也不开口,二人就这么不温不火地坐着,叫阿兰一人好不尴尬。只来人身侧还立着名侍卫模样的,却是可以直接忽略掉的。
就这么对峙了半盏茶的时间,新来的终归是熬不住了,开口嗓音清润,一派温雅:“今日见到公子,才知什么是‘与君初相识,犹是故人归。’”
花臣淡淡瞥他一眼,显然不吃这套:“天下这般好看的只我一个,没有其他故人了。”
那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花臣会这么说,张了张口竟不知如何作答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带的侍卫,只那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仿若什么都没听到般。只是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侍卫襟口隐秘地绣着个“李”字,便是李家军的人了,内心却想的满满是:啊,这不是将军夫人吗?圣上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真是无用之人……那人暗自腹诽了侍卫,沉默了许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摸出怀里的龙纹璧放在桌面上:“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花臣神色一凛,两眼带刀扫向对面这人,毫不犹豫道:“你是当今圣上?”
轩辕赫又是一愣,他没想到花臣这么快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除非……轩辕赫脸色一沉,李澜笙把那件事也告诉了他。若真是如此,这人便留不得了。
“公子好眼力,只是公子如何得知?”他被识破了也不生气,连称呼都没换,自顾自聊上了。
“龙纹璧。”花臣只说了三个字,一脸这还用说的表情看着轩辕赫,轩辕赫这才想起龙纹璧不轻易赏赐,上封监国老臣已故,杏芳斋掌柜持有一枚作入宫信物,如今朝中剩下的,就只李澜笙一人有了。也就是说天下识得龙纹璧的就只李澜笙,杏芳斋掌柜和当今圣上了。李澜笙同他连这都说了。
轩辕赫神色一冷,连出口的话也带了三分杀意:“你为何对朕抱有敌意?”
“我全家流落病死,皆是拜你所赐。”这话便是说得过重了。先帝在朝,皇子明争暗夺本是事实,那时七皇子查茶毒一时,凡是沾了关系的大家皆被捕入狱,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当年姐姐嫁去的陈家就是这么受牵连的。而那位七皇子,就是当今圣上,如今看来这位皇帝竟是这般年轻。
仔细算来,他花家命本如此,只是借七夫人荒唐多度几日,本该沉沦了。如今沦落如此也是早晚的事,怎么算都怪不上轩辕赫的。只这种对贵胄生而俱来的敌意,本就民家本能罢了。
只是这般话语已然犯上,李家军的侍卫只略微迟疑一瞬还是拔剑架在花臣脖子上,阿兰吓得大叫一声连忙扯着花臣袖子,生怕她家公子一个冲动上去动手打人。别人不知她却是清楚的,自打入了倾城阁以来,阁中上下对花臣都极为客气,先前是因为七夫人倚仗,如今却是不敢得罪李将军了。
哪怕是李澜笙,对花臣也算客气,说句重话都舍不得。
只这当事人却坐得十分安稳,静静看着轩辕赫,一惯地面无表情。反倒轩辕赫叫他对视半晌,险些给迷了心智,一愣神才回过头来。
“放下。”等到轩辕赫出口命令了,侍卫才堪堪放下,心里竟像是暗自松了口气。
难载龙恩
“听说你便是花臣,害朕的将军一掷万两那位?”轩辕赫声音平和的很,只是先前已有帝王之威,饶是刻意平缓也难消威严。只这番话问的,真叫花臣对这人半分好感都无了。他本就不喜别人提他身价,总叫别人看他一副薄情假象,这皇帝倒是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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