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陛下既然不同意臣的这份上书,那另一本总该同意吧。”司马慎依然不依不饶,“如今已是年末,将士们等着发军饷,来年开春还要征得新税和新兵,还请陛下同意让臣改革殿前三军。”
众臣叩首道:“臣等附议。”
梁玄靓不禁一颤,“……那便劳烦大将军了。”
燕宸得知此事的时候,觉得这小皇帝着实“可怜”----如今司马慎要改革军制,竟是连殿前三军的主意也打了起来。这殿前三军可是皇室禁军,梁玄靓哪里愿意。可谁让这到了年末,三军军饷还克扣在兵部手中,若是不答应司马慎,怕是三军的将士们熬不过这个冬天。
齐昭彦奉命前来颁旨,还未念完李沐就着了急。
“我殿前三军乃先帝钦点,何时轮得到他司马慎管了!”
陛下莫不是怕了司马慎?!!
右将军欧阳毅赶着拦住李沐,又跟齐昭彦好声说到:“侍郎大人且跟陛下说,我等臣子,必定谨遵天命。”
“齐某定会传达。”齐昭彦说,“其实陛下也知两位将军统领三军辛苦,只是……如今司马将军手握兵权,凡事还是要已大局为重。”
“臣谨遵教诲。”
齐昭彦点点头,却见燕宸从门外进来。便笑着叫到:“燕侍卫,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都已经改称呼了啊……
燕宸被他这一热情弄得一头雾水,还未反应过来就听欧阳毅训斥道:“侍郎大人前来,你方才到哪里去了?”
“哎,是我来的突然,怪不得燕侍卫。”齐昭彦说,“陛下的旨意我已经带到,那齐某便不再打扰,就此告辞了。”
我记得今夜是燕侍卫去宫里当值,正好齐某也要去宫里,不如相伴一道?
齐昭彦如此说,燕宸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坊间除了军中之人,皆不可骑马而行。齐昭彦说这里离皇宫并不远,就叫自家的轿子回去府中,与燕宸一同走在街上。燕宸不好推脱,便叫年青先骑马去宫中,安排好各宫各道当值的兵士。
此时已是暮色黄昏,路过西市的时候,人们正往市外走,西市口围了一群人。
“他们在看刑部贴出的告示。”齐昭彦说,“明日要在这里处斩犯人。”
“如此。”
齐昭彦看他并无惊奇,便接着说到:“西市口向来是处死犯人之地。当初庆皇帝燕桁也是在这里……”说到此处,他不再往下说,而是看向燕宸----燕宸只是静静看着前方,似乎并没听他说话。
“……我知道,你为燕氏皇室之死而心中有恨。”齐昭彦说,“可是那毕竟是先帝所为。”
当今圣上果敢勤政,必定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况且他待你不薄,你可莫要对不住他。
“……齐侍郎是也听旁人说,皇上沉迷于我?”
齐昭彦不做回答,只是接着说到:“陛下四岁便没了一只眼,小时候不得宠爱,兄弟们都欺负他,连他的母亲也因为他而郁郁寡欢,终忧郁而死。”
这十三年来,我亲眼看着陛下走到今日,纵使天下人说他暴虐,凭着司马慎的势力,逼着自己的父亲传位于自己,又逼死了自己的两位兄长。我却知道,他有他的不甘心,身有无奈。
“如今他受制于司马慎,诸多无奈。他让你进宫做亲卫,你可能还以为他在报复你吧。”梁玄靓说,“其实陛下在保你。”
……他保我又如何,不过是在拿我做和司马慎对峙的幌子。
在他心中我也是前朝余孽,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我们两个身上的深仇大恨。
使他再聪明,这些事情想多了脑子也疼的厉害。揉了揉眉心,燕宸换下自己的铠甲----成了梁玄靓的亲卫,他倒也不像往常一样巡夜。梁玄靓在营房给他安排了个住处,燕宸知道,这“亲卫”不过是口头上为了和司马慎相争而得来的职位,梁玄靓虽是孩子心气,却还没昏庸到真的宠幸他这个前朝余孽。
唉,这个小皇帝也怪可怜的。
若是他不为大凉的皇帝,我不为大庆的太子,我们到还是可以做一对同病相怜的友人。
……况且我还弄瞎了他一只眼。
突然一阵声响,打断了燕宸的思绪。他出去一看,是一个送膳的宫女。她说是陛下命她来给燕宸送午时。燕宸应下,接过桌案。待那宫女走后,燕宸回到房里,看着案上的两碟精致小菜,两个馒头和一碗燕窝粥,只能无奈摇头----这小皇帝,送燕窝过来,什么意思啊……
叹了口气,燕宸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却感觉不对。他掰开馒头,里面藏着一张纸条。
燕宸心中一怔,起身关上门,而后回到桌前,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腊月初十,子时三刻,迎风楼,柳琴儿。”
……看来,是时候夺回这天下了。
可是……
盯着那纸条看了会,燕宸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他将那纸条放于烛光之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此时太华殿的内室中千机军的暗卫正在向梁玄靓回报今日所察的情况----三军中羽林卫和龙武骑已经被司马慎收归兵部,但是管军之权仍在左右将军。司马慎虽未动辄千机军,却是将千机军中的新兵都调去了离宜州不远的柞州。周王明面上虽不做动静,千机军的暗卫却报,近日朝中几位大臣与周王有书信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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