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孤王端坐雅正,举杯独饮,依旧冷漠如初,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先前不声不响的南冥,此时表现的颇为献殷勤。三城四王狐疑的看着南冥白皙的脖子上遮掩不住的掐痕,若有所思。他们又看向一脸疏离,阴鸷的江孤王的手,意味不明。
三城四王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果然是窝里反了”
东雪城的姜显王是个十足的笑面虎,他转了转眼珠,佯装关心道:“少尊主这脖子是怎么回事呢?”
南冥尤为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领,尴尬道:“昨晚进了刺客,一不小心被歹徒所伤,现在已无大碍了。”
三城四王高深莫测的勾唇一笑,据他们所知,昨日并未有刺客袭击魔宫,倒是听说这少尊主和江孤王大吵了一架。江孤王甩袖离去,他怒不可遏的将殿内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直到傍晚他都未消气,连晚膳都未食用就直接熄灯就寝了。
他们安插在魔宫中的眼线可还说过,江孤王离去的时候,这位少尊主正捂着脖子在猛烈的咳嗽着呢,这伤是如何来的,想来已经不言而喻了。如此说辞,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闻筱王看了江孤王一眼,举杯冷笑了一声,随口问道:“那刺客,可是抓住了?”其中的讽刺意味显而易见。
南冥没出现之前,他们四城五王都是平起平坐,谁也看不惯谁,谁也不搭理谁,历来说话都是呛声呛气的。此时南冥顺利当上了少尊主,那都是江孤王暗地筹谋导致的民心所向。一个没有实权的少尊主,对他们来说不足为惧。他们肆意妄为,谁都不把南冥放在眼里,更多的是忌惮这位千百年来不声不响,隐忍不发的江孤王。
南冥表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很是不自在而又胆怯的瞟了江孤王一眼,似害怕又似不甘道:“没有,被他跑了!”
“少尊主,您这魔宫中的守卫不行啊,连您的安危都保证不了,实在是让人担忧。”他话锋一转,狠厉道:“留着他们还有何用,就应全部斩杀屠尽。”
他阴鸷一笑继续道:“正好,我这里有一批精锐无比,坚不可摧的魔将,如若您不嫌弃,本王十分愿意为您效劳”说话的是谷令王,他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大串,明显是在循序诱导南冥。他虽尊称南冥为您,但眼里的轻蔑毋庸赘述。就连对江孤王的不满他也是如此明显,不加掩饰。
在场的都知道,守卫魔宫安危的魔将魔兵全都是江孤王麾下的,谷令王如此含沙射影的说,无非不是在告诉南冥,他可以接管江孤王的职责,“保护”他的安危,或者是成为他的后盾。
南冥拿起酒杯遮挡了自己大半的脸,他垂下眼帘掩饰了眼里的嘲讽,在酒杯下的嘴角往上勾了勾,是一个十分不屑的笑容。如果他真的是个废材,又急于脱离江孤王的“掌控”而选择谷令王的话,那么他敢说,就算他顺利逃离了江孤王的这个虎口,已然就会又进了谷令王给他准备好的狼窝。谷令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南冥放下酒杯,扁唇沉思了一会,才垂眸失望道:“他们也是尽职尽责的,只是我自己没能及时逃脱而已。”
他的这副欲言又止还带失望闪躲的模样,让谷令王的晦暗不明的笑容更甚了,他冷目高声道:“那少尊主您可得多加小心啊,性命攸关此等大事,可马虎不得。”谷令王是仅次于江孤王之下的魔主,他为人猖狂且十分自大。此番他能如此给面子的坐在这里,完全是有所图谋,不然依照他一贯的猖獗,他早就翻桌子不干了,哪里还有心思陪他们在这里阳奉阴违,讥笑调侃。
南冥立即扯了个僵硬的笑容,举起已经斟满的酒的酒杯朝谷令王道:“谷令王说的是,我先干为敬。”
谷令王丝毫不将如此殷勤的南冥放在眼里,他现在彻底将南冥认定为江孤王登上魔尊之位的垫脚石了。他并未举杯,这是扯着嘴角冷哼了一声,态度很是高傲,全然不顾及南冥这个少尊主的面子。
南冥依旧笑着,举杯独自喝完了酒,强颜欢笑,不尴不尬的放下了酒杯。
其他三位魔主或讽刺或讥笑都已经调侃过南冥了,而闻烁王却一直未露声色,他沉默如初,面无神色的静静地喝着自己面前的酒。并未参与其中,似乎也没有任何兴趣想参与其中。
南冥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闻烁王,心中一笑,果然他才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一位。能沉得住气的人,多半都是有谋略的人,这样的人不容小觑,需得谨慎对待。
江孤王突然将杯子狠狠的放在了桌上,面无表情的阴郁并未看任何人。但他这强势又不满的作为,却是在坐的各位有目共睹的。
坐在他旁边的南冥,被他吓的浑身一震,好一会才咽了咽口水,勉为其难的问道:“江孤王,你这是何故啊”
江孤王瞟了一眼南冥,心下却觉好笑,南冥这一副战战兢兢,巧言令色的模样他倒是第一次见。为了能让赤瞳顺利救出那小和尚,南冥可谓是煞费苦心,尽心竭力的在演好这初戏,演技甚是逼真。
他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阴郁不变的表情再次瞟了南冥一眼,在其他三城四王的眼里,他这是无声的在警告南冥不要有任何其他非分之想,否则就会如同此杯,被他随意□□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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