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牢本来并不是牢,只是一个被花匠们废弃的温室。城主府住了一大帮子帮会的头头脑脑及其家眷们,不免人多口杂,不免有那不好伺侯的主子,于是城主府隔三岔五便有那犯了错的守卒侍卫丫头们需要暂时关押一下,所以就把那废弃的温室改成了小牢。关在小牢里的人,一般不会马上处理,因有些主子气消了又会来把人要回去。小牢的条件还算比较好,关在小牢里的人,也不会受到太多的责难。
小牢本来就不是为关人而建的,因此只要武功略好一些,想从小牢里越狱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以阿娇的武功,这也是难以办到的事。
慢着!我一把揪住那个报完信就准备开溜的帮众:谁叫你来报信的?
没人。
我二话不说,一把把他狠狠掼出老远,我忍住怒气问:谁叫你来报信的?我本是很好说话的人,但如果当你满怀柔情蜜意准备跟爱人**痴绕时,被人当头泼下一桶冷水,任是性格再好的人也要生气。何况这根本就是一个局,为我而设的局。
我以心狠手辣,穷凶极恶而闻名于帮会,闻名于楚天都,也闻名于这个世界。帮会里没有人待见我,我估计绝不会有帮众肯在城主府门口等着我,只为了专门为我报信。而且他只说夫人关在小牢里,竟然忘了说叫我赶紧去救夫人云云表示关心的话。
我不是不能被利用,但是要明说,只要我觉得可以,我愿意被利用,就象我妈和善心婆婆利用我那样。但若有谁以为我只是一介没有头脑的武夫,想把我当傻子一样利用,那就错了。如果我妈不跟我坦言,我想我跟她此刻已经不是母子了。不得不承认,我妈是了解我的,她选择了一个正确的方法来利用我。
但是,眼前这个人,显然没有我妈的认知,一张嘴死硬:真没人
我俯视着那人说,那你为什么来报信?我对你很好?还是我夫人对你有恩?
那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连报信的理由都编不出来。
我再问:谁叫你来报信的?
我自己我不待他说完,飞起一脚,把他踢得重重撞在城主府门楼的粗大柱子上,跌下来时,大口大口地咯血。我几乎听见了他骨折的声音,但那并不致命,致命的是,我已经一脚踢碎了他的内脏,他若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我就不姓傅!
我没有立即要了他的命,是想借他之口,传我凶残之名。倘若是一天之前,我断不会下这样的狠手。其实,我也给过他三次机会。
今天早上,在太阳升起来以前,我埋葬的不单是一具无名尸身,不单是阿强的过去,也是埋葬了我未曾穿越前的那纯净水般的心灵。我若想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替他们活下去,守护好我和他们想守护的人,我就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插在坟前的三根枯草,祭奠着无名小孩,祭奠着阿强,也祭奠着未曾穿越的自己。
除了早逝的阿毛,阿丹早早就继承了家业,在商场中摸爬滚打,独当一面;阿焰为了他的年少轻狂,已经被西凉城的漫天风沙消磨成杀猪匠;阿星身负命案,已经整整逃亡五年多了,音讯杳无。他们全都早早地踏入了社会,在生活的重压下,在险恶的人心间,挣扎求生。只有我一直在习武,武闱通关后去了益州,生活单纯平静得如田园牧歌,与我的发小们相比,我真是太幸运了。不过,从我踏进城主府的那一刻,我开始了我刀头舔血的江湖生涯。但我并不自觉,直到昨晚,我妈给我上了那么一堂深刻血腥的江湖课,我才知道我应该有所改变,我必须要改变。
我返身走进城主府,在门口顿住身形,我问守门的侍卫:你们看见什么了?
侍卫怯生生地回道: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我叱道:我在门口打死了一个人,你们竟然什么都没看见?要你们守在这里何用?
侍卫:
我拍了拍被吓得浑身哆嗦的侍卫的肩:看见什么要及时禀报上司,不要藏着掖着,被人知道了以为你通敌就不好了。我想,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只怕全帮上下都会知道我干的好事,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发难。
我直接去了小牢。小牢在城主府后花园偏僻的一角,门外只有一个小厮守着。
我只是瞪了一眼,那小厮就不作声了。我伸出手,小厮一脸苍白地说,没有钥匙。派这么一个小厮来看守杀人凶手,这也太儿戏了,分明就是等着我来救人。可我明知是个局,也必须踏进去:因这局中的饵是阿娇。
我本想踹门,又怕伤了阿娇,便拔刀把锁砍了。这屋子面积相当大,到处放置着花盆腐土之类栽花所用的东西。有些花盆中,甚至还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植物。中间立着几个大柱子,想是用来支撑温室用的。黑暗中,看见阿娇被绑在其中一个柱子上,嘴里被堵了布,满脸眼痕,花容惨淡。只是她原本鹅黄色的衣衫上,浸染了大片大片的血污,比她惨淡的花容更令人触目惊心。
我掏出阿娇嘴里的破布,阿娇马上哇地一声大哭出来:阿强哥,他欺负你,他欺负你!我刚给她解了绑,她就扑进我怀里,放声痛哭,委屈得象个孩子。
这时,我听见小牢外响起一阵轻微急促细碎且密集的脚步声。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本该当机立断做出反应,这是我唯一可以全身而退的机会,但我身边有阿娇。我亲了亲阿娇,开出比翼双飞阵与她一同踩上,问,有没有受伤?阿娇缩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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