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山嘛。
喻怀仁沉默片刻,道:或许终有一天,我会恨你。
那也好,宁衍宗眼中一黯,你若修道有成,白日飞升,我便见也见不到你了。若因恨我而道性全毁,怎么说我也能远远瞧上你一眼。
朋友之谊,似乎不应当这样。
嘿,那要看做的什么朋友!宁衍宗笑。
宁衍宗忽然想起一事,提醒道:卢天佑如今在京城,他先前托座师保你,情理上你也该去道声谢,复又笑道,自然,情理这一套,你若不受用,那也无妨。
喻怀仁这次受用了。
卢府管家见是他,毕恭毕敬地请到内厅,敬上好茶:喻二庄主,我家郎君去赶个文会,算时辰便要回来了,老身斗胆请二庄主稍待片刻。
不一会儿又有精致茶点招待上来。
稍坐片刻,卢天佑果然回来,还带两位好友回来招待,正是风湖楼所见顾逸、毕熹。
顾逸见了他,还不等主人叙话,就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喻少侠!有缘,有缘!又说,行健,会此少年英雄,应当备酒连饮三百杯,方才痛快。
卢天佑知道他这救命恩人对杯中之物并无好感,只得推托:喻兄特意登门,必定有要事,怎么能喝酒。
喻怀仁想起自己是专程来道谢的,刚好也欠过顾逸一个人情,忆了忆宁衍宗平日的送往迎来,拜道:前日风湖楼多谢援手。
不谢不谢,那诗写得俗了些,倒是配不上少侠了。
卢天佑听了挑起眉头:风云兄又去了风湖楼?贞正兄怎么也不劝劝?原来顾逸文采**,性本不羁,最痛恨写策论,故此屡试不第,便开始流连花丛。那些烟花女子却最爱他的诗词,免费款待不说,还常常给他润笔钱,羡煞不少穷酸书生,各种风言风语。友人莫不恨铁不成钢,都劝他收起心思,钻研策论,以他聪明,还不是手到擒来。偏偏顾逸本性难改,虽然有所收敛,也仍是三天两头旧疾复发。
贞正乃是毕熹表字。毕熹虽然也算商人,经营的却是书坊,乃雅商。他更是个能吟会对的,在文人士子之间吃得开,自然也要起个表字。
听卢天佑这么一说,毕熹不及自辩,顾逸便已哈哈大笑起来:他倒是劝了,可惜还是被我拉下水了。
毕熹轻咳两声,卢天佑则叹了口气,忙又转向喻恩公:叫喻兄见笑了。小声问,恩公可是有什么吩咐?
登门拜谢于喻怀仁来说乃是头一遭,宁衍宗此前早已面授机宜。他便照着做了:大拜一礼,口中道起谢词,又把藏在袖中的美玉送上这美玉也是宁衍宗挑的。
卢天佑被吓得手忙脚乱,又去扶他又去推礼物,连声道:折煞我了!以喻兄大能,这等小事自然能脱身,只是我估摸喻兄不便行事,故此擅自做主,请尊师帮了一帮,怎么受得起如此大礼?
受礼的人必然是要三推四托,嘴里还要谦让几句的,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你只管再送两下,他便会收了。宁衍宗如此说过。喻怀仁给了几次,心中不免有些纳闷:不是说再送两下就行了吗?
顾逸早看得不耐烦:行健忒不爽利,收下以后再请喻少侠吃喝一顿好的不就结了?
卢天佑苦笑一下,转念一想,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暂且收下,回头叫妹妹送回去便是。
这才解了喻怀仁的困。
卢天佑本要留恩公用饭,但喻怀仁早被礼节弄得有些怕了,坚决告辞。
长随带路返还喻府,路上忽见毕熹在前面等着。
喻怀仁出卢府之后,毕熹还留在府中,这会儿却赶到前头了。喻怀仁不禁觉得蹊跷;又一想,若此人果然修道,善用神行之法也不稀奇。
毕熹作揖,温和一笑道:我与喻少侠果然有缘。先前在天一山下,我见步光血光强劲,已开灵智,而你身上灵气微弱,仆强主弱,不是好事。故此想买下步光。这几日再见,少侠修为大有进益,已无此忧虑,可喜可贺啊。
见他将这隐秘事光明正大说出来,喻怀仁有些诧异,不禁瞥了瞥跟在后面的长随,只见长随面不改色,竟似毫无察觉。毕熹笑道:我已设下屏障,他听不到。
喻怀仁点点头,问:你也是修道之人?
我原是典文正公爱用的笔洗,他面上颇有自矜之色,无它,前朝典伯陌堪称五百年第一文章大家,兼之为官清廉正直,虽欲行新政而不果,贬谪地方,也不心灰意冷,兢兢业业施行善政,逝后谥文正,至今民间仍设祠祭祀,每日伴随典文正公左右,得正气熏陶,又偶得机缘,开了灵智。可惜典文正公终生不得施展抱负,我当时却帮不上忙,他微微沉了声,后来辗转流落之间,我逐渐修得形体,便隐于世间,替典文正公看看他挂怀的天下苍生。言罢,他神色间已满是怀念,想必在回忆当年典文正公风采。
大隐隐于市谁又能想到,看似汲汲营营的一个经商之人,竟是看惯沧桑的仙灵?
毕熹抬起头来,轻声道歉:失礼失礼,扯得远了些。你那无芯铃有些狐狸气息,有这道行的,莫非是城郊道观里的那只?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的网速让我受到了很大桑害(眼神死)
半夜一点写完,想发文,结果居然还慢!根本刷不出页面!掀桌!
第66章第66章
听他提起那狐狸,喻怀仁有些诧异:你认识他?
倒也不曾,毕熹笑道,我有个故友,与他相熟。可惜那位故友多年前渡劫,天时不予,不幸殒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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