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弄鬼。
木大先生抓住了何夕的手臂,我亲眼看见他死的。
眼见难道就一定为实。何夕取下背后长弓,环顾四周,射出一箭。他射完之后,施展轻功向着那支羽箭射出的方向追去。
木大先生虽然不解,但还是跟上了何夕。
何夕在一棵树前停下了脚步,这棵树的树干上插着一支羽箭,羽箭上钉着一块绯色的衣角。他取下羽箭,摸了摸那块衣角,说:和刚才的布条是一样的料子。
木大先生脸色阴郁,他究竟是人是鬼?
我一不信命,二不信鬼神,三不信江允成。何夕将羽箭插回了箭囊,又将长弓背回了背上,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样。他这句话说得煞气凛然,听在木大先生耳中只觉心安。
你要听我说个故事么?木大先生揭下了面具,面具下的少年眉似远山,眼如秋波,正是木欲秋。
好。何夕的面上没有丝毫惊讶。
两人去了湖边,在湖边的一块白石处相对坐下。
木欲秋将他和夜飞鹊之间的纠葛娓娓道来,边说边湿了眼眶,最后泣不成声。
何夕并没有插嘴,在木欲秋说完后,抱着木欲秋轻轻拍打木欲秋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木欲秋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不好意思地说:让你见笑了。
我并不觉得可笑,你是性情中人,叫我这样的俗人羡慕。何夕看向广阔的湖面,目光复杂。
木欲秋奇怪地说:我哪里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地方,我既然没有你聪明,又没有你武功好。
何夕问:你恨夜飞鹊么?
不恨。木欲秋摇头,我应该要恨他,可是我一点都不恨他。
这便是你与我的不同。何夕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我若是你,定要叫不夜宫上下鸡犬不留。
不过是我情深,他情浅,何必如此呢?木欲秋微笑,笑容却显得很悲伤。
何夕沉默了下来,他想到他和江允成之间,究竟是谁情深,谁情浅呢?是当年在悬崖之下喂血的江允成,还是承诺永不相负的自己;是当年分裂武林盟的江允成,还是一心想要杀掉江允成的自己?
千头万绪,纠缠不清。
木欲秋低下头,抚上手中的罗刹面具,我想见他一面,把事情和他说清楚,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他的事了。他抬头一笑,眼中又出现了泪光,或许他会想亲手杀死我吧,这样我哪怕痛,也只会痛一下了。
何夕又是一阵沉默,好半天才道:我不会让他杀了你的。
不,请你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木欲秋坚决地说,我想自己解决,不论结果好坏,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何夕和木欲秋对视,他看见了木欲秋眼中的决心,于是说:我不插手。
谢谢。木欲秋戴上面具,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嗯。何夕走在木欲秋身后,和木欲秋一起回了他们扎营的地方。
营地空无一人,只有篝火熊熊燃烧。
何夕走近营地,发现地上有一行血字
还我命来。
何夕嗤笑道:又是他。
木欲秋脸色煞白,他又来了。
何夕用脚抹去了地上的字迹,刚才忘了问你,他到底是谁?
他是不夜宫春殿殿主温庭芳。木欲秋小声道,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当初白道攻入不夜宫,他替夜飞鹊挡了一剑,当场身亡。
何夕取下了背上的鹤雪,拉了拉鹤雪的弓弦,我看他是没死,这次便叫他死个彻彻底底。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似男非男、四女非女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何夕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羽箭,我口气大不大,你一试便知。
何夕说完这句话后,在原地警惕地站了许久,然而再没有声音传来。
木欲秋脸色更加苍白,紧紧抓住了何夕的腰带。
何夕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虽然明知道是陷阱,但还是想闯一闯。他迈步欲走,然而抓住他腰带的木欲秋却一动不动。他只好停下,问:你怎么了?
我、我怕。木欲秋结结巴巴地说。
何夕挑眉,又不是你害死他的,你怕什么?
我、我还是怕。木欲秋身体发抖。
何夕问:你的剑呢?
木欲秋愣了一下,才道:没带来。
何夕皱眉,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拿着。
木欲秋接过了匕首,捧着匕首不解的看向何夕。
你和君游,都是剑客。君游曾对我说过,一个剑客持剑的时候,便无所畏惧。何夕微微一笑,虽然没有剑,匕首也差不多,你还怕吗?
木欲秋拔出了匕首,恐惧竟然真的减轻了不少,于是道:不怕了。
那我们走吧。何夕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木欲秋挥舞了几下匕首,连忙跟上。
月黑风高,树木掩映。
何夕与木欲秋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一处怪石嶙峋的地方。
何夕正欲踏入,却又被木欲秋拉住了腰带,他打趣道:又害怕了?
才没有。木欲秋脸色微红,这地方有古怪。
何夕仔细打量眼前的石林,我看不出来,究竟有何古怪?
木欲秋犹豫了一下,才道:此地似乎藏着一处阵法,不过我对阵法研究不深,看不出究竟是何阵。
何夕若有所思地说:君游和江允成会不会在里面?
木欲秋看着石林,用匕首在地上划出了石林的样貌,既然有人在此煞费苦心地布阵,那么很有可能君游和江允成已被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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