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好歹也和路易一起生活了四年,知道路易这么说就代表他还是会去。路易下定决心后,旁人很难劝动他,老三便话锋一转,说:“要不然我陪你去算了。”
路易笑他:“别开玩笑,你还要送老大老二回去。”
这时,从车后座传来老二幽幽的声音:“我陪你去。”
……
穿过东墟江大桥,老三在路边停车,距离公路不到两米的地方,生长着一排高耸入云的青幽大树,在温暖的晨光里,也散发着一股森森冷气。
老二一脸倦容地跟着路易下车,双手插在外套兜里,戴着帽子,冷风一吹,就开始瑟瑟发抖。
老三手臂放在车窗上,不放心地大喊道:“老二,你能行吗?别逞能啊!”
老二吸了吸鼻涕,慢悠悠地回答:“没事……”他扭头看向路易,“走吧,老四。”
路易本想把昏昏欲睡的老二丢上车,可老二根本没给他机会,便大步向树后走去,路易无法,只好和老三挥手告别,老三忽然道:“等等!”
他伸手摸索着什么,拿出一瓶矿泉水丢给他:“多补充点水分,到家发个消息。”
路易双手抓着矿泉水,愣愣地回答:“好。”
老三食指与中指并着,擦过眉梢,神采飞扬地一挥:“记得身份证。”
路易:“好。”
老三关上车窗,几秒后,suv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地汽车尾气。路易目送车子越来越远,最后变成尽头的一个小点。老二扯着嗓子大喊:“老四啊!你快来!”
路易回过神来,也喊着回答:“这就来。”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亮堂,天边云海波涛汹涌,被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衬着湛蓝的天空,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他跑了几步追上老二,一起绕过那排大树,拨开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在这排幽深的巨树后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心坐落着一个雕像。老二惊讶地喔了一声,和路易一起走近端详。
这尊雕像一手持长剑,一手抱兰,长发飘飘,慈眉善目,显然是位秀丽柔和的女性,这雕像凿刻粗犷,宛如天雕地刻。它约莫有两层楼高,在铸造初应该通身洁白。如今,因年代久远,雕像身上微有裂痕,灰尘落在雕像肩头和头顶,将这尊本该雪白的雕像弄得灰扑扑的。
老二围着雕像转了几圈,道:“这雕的谁?”
雕像下也没有介绍的立碑或者牌子,路易对道教了解并不深,只能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光看衣服和姿态,很难认出来。”
老二也没吭声,他站在雕像正前方,抬头仔细观察。
路易道:“该不会是九天玄女吧。”他大学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的游戏,依稀记得九天玄女是道教里的神仙。
老二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摇头否定了路易的猜测,缓缓道:“不是九天玄女,道教里比较出名的女神也就那么几个,既然这间道观是祖庭,那必定是在道教最初就有的女神。”
“北斗七星的斗姆元君,皇天后土的后土娘娘,月宫里的太阴星君……”老二沉吟着念出道教中的女神名,神色是少有的深沉。
路易不大习惯老二这副模样,他平日里嬉皮笑脸,少有正经的时候,如今这么严肃,竟然让他感到有些呼吸不畅。
“老四,你知道这间道观叫什么名字吗?”
“坐忘观。”
听到道观名,老二眉头皱的更紧,“不对……不对……不该是这个名字,这雕像也不是道教的神仙。”
冷风乍起,从东墟江吹来,穿过清幽的树林,冻得老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搓搓手臂,原本冷峭的神色顿时崩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路易还没来得及听清他说了什么,就看见老二开始抱着肩膀绕圈跺脚:“这里怎么这么冷?”
路易无语,说:“咱们进山门看看,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老二搭着路易的肩膀,一面哆嗦一面道:“走走走,太冻了。”
广场的尽头便是山门,本是富丽堂皇的大红,上面一块匾额,上书坐忘观三个大字,如今红漆也掉的差不多了,支撑山门的柱子上也现出了缝隙,看着就觉得寒酸。
山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石砖缝隙里小草摇摇晃晃,阶梯两旁都是参天蔽日的松柏。
每一个石墩上都放着一盏精巧的铜灯,路易俯下身子看了看,铜灯上有镂空的流云,缠绕着光秃秃的树枝浮雕,可惜没有灯芯,原本精巧的雕刻也因为斑驳的铜锈变得黯淡,这铜灯放在这里,连小偷都不稀得要。
路易和老二花费接近半个小时,才到达漫长的青石阶尽头,能一窥道观真容。
这个道观用寥落来形容都算是抬举,野草肆意生长,原本一踏入山门,就该是王灵官的殿宇,可殿宇里本该放着雕像的地方空无一物,墙上稀稀落落地挂着几张纸,上面轻飘飘地写着几个词。路易努力辨认半晌,才认出来三个----浩歌、九天、彗星。
他觉得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挺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颓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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