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方简现在就是在剧组里打个喷嚏、综艺里不小心滑一跤都能上热搜。
这是小说《谁也无法猜测的未来》中的设定。
不管是耽美小说,还是玄幻修仙等的男频小说,剧情通常的设定,是一个小人物逐渐逆袭成大人物,以及一个大人物被曾经的小人物强行拽下神坛的故事。
然而昼若夜大大的这本《谁也无法猜测的未来》就在这一堆小说中如芙蓉刚出了清水,简单清纯而丝毫不显做作。
这是一本讲述小人物一直都是小人物,而大人物也从未跌下神坛的故事。
现在别鸣还不知道这部小说的存在,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于世的,因为他感觉到了疼痛。
他再次体会到了心脏抽痛的感觉,像是一根细而坚固的鱼线紧紧缠住了心脏,且还丧心病狂地在上面打了好几个结。每当心脏因鲜血充实而涨大的时候,由于那根鱼线的束缚,便能将其勒成上下部分,每次都像濒临爆炸的边缘。
好痛...好痛...
痛得连喉咙都像是被人扼住了,干渴难忍,无法呼吸。
别鸣很久没有下床走动,也很久没有吃饭喝水了,任墓碑怎么喊他也不起,就好像墓碑其人其话都被他完全屏蔽了一样。他只是像个虾子一般侧躺在床上,像是对生活失去了所有希望,也像是在继续去生活前的长久充电。
茂十一恹恹地窝在别鸣身旁,呵欠一个一个地打,但就是不肯闭上眼睛。
两个人如同杠上了一样,你不起床我不睡觉。
可怜墓碑在近似密闭的空间,呼吸着血液味道越来越浓的空气,蹲在门缝边上直勾勾地看着别鸣。为了压抑自己的本性,他把手指头塞进嘴里,恨恨地啃着自己的指甲。可没有茂十一的允许,他又不敢自己开门出去。
如果没有突如其来打破寂静的敲门声,墓碑觉得自己死亡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流哈喇子流没的。
“嘭嘭嘭。”
略微急迫的敲门声,不知来者是谁,这声音却还是敲在了别鸣脆弱的心脏上,同时敲击着的还有他极为敏感的神经。
“嘭。嘭。嘭。”缓而重。
接着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小兄弟,你在吗?我有事要找你。”
不是姜尔歌...
别鸣终于坐起身来,轻声道“稍等”,才慢吞吞地走去开门。他们两个人一来一往地说了句话,别鸣便将房门关上,跟着陈先生去了一楼客厅。
茂十一“噌”地站起来,墓碑手疾眼快地给它开了门。
陈先生坐在别鸣前侧面的单人沙发上,胳膊撑在膝盖上,略带不安地十指相扣成拳。
他从年初开始住进了别鸣家里,一直早出晚归,除了笔挺的西装和略带褶皱的西装,别鸣几乎没见他穿过别的衣服。别鸣记得,九月份的时候,陈先生再次续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我今天真的有事要找你,但是从早上开始等一直没见你出来,所以才冒昧去楼上敲门,希望没给你带来太大的困扰。”陈先生用十分抱歉的语气说着谦逊的话,头发斑驳,眼眶依旧通红,眼角的皱纹又深又长。
“没有。”别鸣干巴巴地说,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
他不擅长应对茂十一那样活泼热络的人,也不擅长应对姜尔歌那样光芒万丈的人,更不擅长应对陈先生这种对外界十分谨慎疏远的人。别鸣偷悄地瞥了一眼姜尔歌的房间,又偷摸瞥了一眼茂十一的房间,随后他像陈先生一样,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小声道:“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陈先生抱歉一笑,而别鸣看来,他的笑容实在惨淡。
他轻咳一声,道:“我的家里...出事了,所以我想现在就回家看看我孩子,再晚点怕是来不及了。等你的间隙,我已经把行李和垃圾都收拾好了,不会太麻烦你。还有就是...我希望剩余几天的房租你能退还给我...我...我手头资金不多,也不是不够用,就是担心路上有什么枝节...”
陈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为成年人的自尊都要丢光了,竟然在一个毛头小子面前要那三四天的房租钱。不过他说出口的时候也没有很为难,毕竟自尊这种东西,也不能当饭吃,而且在公司里,在领导面前,都掉光了。谁还在乎?
“我现在就从微信转给你。”别鸣在操作手机的空闲,为了不让气氛更加尴尬,便没话找话地随口问道,“是陈先生家的孩子要结婚了吗?”
“不...”
“不是...”
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陈先生鼻音浓重地答道:“是医院,医院那儿...下了病危通知,他妈打电话说让我快回去,宝宝说很想我了,想见见我。我是担心,自己再不回去就见不着他了。我好几年没回家,他住院,我也没抽得空。说不定我回去了,宝宝一见我,病就好了。”
别鸣输密码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于是不小心输错了号码,可手还一直在抖,他只能把手机换到左手上,假装不经意地甩甩发抖的右手,再小心地输入了最后两位密码。
“宝宝是天生的心脏病,叫什么康...什么五联症,挺罕见的先天发育畸形,心脏就是肋骨这儿。”陈先生摸着自己的胸腔,说起自己的孩子,哪怕是讲他的病,脸上似乎都有一种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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