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怕他们说什么?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早就听厌了。”邓先满满的不以为然,翘着腿,嗑着瓜子。“你别担心,我就住两天,估摸着宫中就有旨意,北上或者回家,总不至于一家子赖在你这儿不走了。”
“我哪是赶你走!”郭栩急得都要发火了。“今时不同以往,怕就怕张继才投了鲜卑人,左右夹击……”
郭栩还想再劝两句,一个小厮急匆匆地来了,“老爷,有人求见。”
郭栩拉下脸,“我正和邓大人说话,没眼色么?”
“他……坚持一定要进来,而且看着是个贵人。”小厮面露为难,“来人自称吴二郎,老爷认识么?”
“吴二郎?”郭栩脸色大变,扭头一把抓住邓先的胳膊,“你在宫中做了什么?”
邓先也愣了一下,惊得扔下瓜子,喃喃:“不会吧?他在文华殿没想起打我板子,要冲出宫追到你这儿来发作?”
“谁跟你说笑!”郭栩都要被这人气死了,扭头冲着小嘶吼:“快请,快请进来!”
堂堂太子殿下降尊纡贵,莅临郎中府,自然是因为府上这座大佛。
郭栩硬是拉着邓先,迎接太子入府。好在太子是微服前来,不用正式接驾。
郭栩把人迎到正厅,命仆役退下,亲自扯着邓先下拜,“臣郭栩,参见太子殿下。”
吴君翊免了两位的礼,尽管邓先行礼的姿态懒洋洋的,看起来不大情愿,半分没有在乾清宫的庄重。吴君翊说:“邓大人原来寄住友人府上,让孤好找。”
郭栩勉强堆笑,“源甫在京中无家产,在臣家中暂住几日。”
“叨扰郭大人了。”吴君翊客客气气地致歉。郭栩自然不敢受,又得请罪谢恩,折腾半天。
邓先不客气地问:“太子殿下出宫寻来,有何见教?”
“今日孤在先生面前失礼,特来请罪。”吴君翊又抱拳行礼,邓先却不避不让,看着他弯下腰,才叫了一声起,“好了,殿下来致歉,臣收下了,殿下可以回去了?”
郭栩在旁边,恨不得把邓先敲晕了拉到一边去,自己替他答话。
吴君翊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双手捧着奉上。
邓先一挑眉,不客气地拿了过来。“这是何物?”他拿起那纸一看,突然闭嘴了。
“这是一处房产,是刑部上月治罪后收回的府邸。不算大,好在东西一应俱全,先生家人口不多,倒还宽裕。”吴君翊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先生既然上京,不便在郭大人府上久留,自然需要寻个去处。弟子当为先生分忧。”
太子以弟子自称,以先生相称,给足了面子。邓先的眼神有些复杂。“臣今天说得很明白了,殿下千金之躯,何须学粗人那些东西,只为兵法策略,翰林院的先生们比臣更擅长。”
“那,孤今天的来意也很明白了。”吴君翊的语气平和,却十分坚定,比起下午在文华殿,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孤想跟邓大人学习,不论是兵法策略,还是骑射武艺。这一点,父皇已经准了。”
邓先垂眸看着那房契,一时没有说话,场面有些僵持。郭栩正思索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打圆场时,吴君翊又开口了:“这是孤用新年父皇的赏赐买下的,算作给先生赔罪,先生既然已经不怪罪了,就请收下吧。”
一番话依旧是诚恳温和,却又不容拒绝。
连郭栩都觉得邓先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妥协了的时候,邓先手指捏紧了薄薄的纸张,问:“陛下,当真已经准了?”
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吴君翊的眼皮跳了跳,依旧稳稳当当地回答:“正是。”
邓先将纸张对折,收入怀中,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臣收下了,时候不早了,殿下请回吧。”
虽然邓先毫不客气地代主人发出了逐客令,把郭栩气得够呛,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是邓先已经妥协了的意思。
吴君翊自然也懂,于是含笑告别。连走到院子里,看到一个大他几岁的小郎君跳下马车入府,好奇地打量他时,吴君翊都没怎么生气,还笑着问了一句送别的小厮:“这是郭大人的郎君?”
“正是,大郎讳逸,在国子监念书。”小厮已经知道这位是贵客,故而恭恭敬敬地回答。
吴君翊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出门就坐上了不带任何标志的蓝马车。
不枉他辛苦背下楚王给他打的草稿,又亲自跑这一趟,总算是有收获了。
楚王果然是有见识的。
当然,第二天在文华殿的院子里辛苦扎马步时,他就不再这么想了。
沈瑜近来也遇到了难题。
他设计的插秧用的小舟已经初步画出来雏形,但是制造实体,就不好轻易解决了。
沈瑜从前也帮人改造农具、做弹弓,但那都是小物件,像他画出的小舟,他姑且称之为秧舟的,是要承载一个人的,这就需要大块的木材了。
沈瑜毕竟是书生,不是木匠,亲自动手不太现实。而请木匠做,当然要出钱,还要亲自去沟通设计。更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祖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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