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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结着眉头,道,“庸官的确有,投机者也的确有,但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啊?你还记得上一期邀请的工商部长吗?姓麦,在节目中途被人骂走的那个,因为直播提问环节被人质询食品安全问题,结果在镜头前落泪的那个。”
祁思明点头,“有印象。”
“好多人说他惺惺作态——可我知道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在自己岗位上一步一脚印那么多年,虽然不算什么天赋型的能干,但他哭也不是故作出来的姿态——那是愧疚。”
那是一个部门的主管者在倾尽努力之后,对社会痼疾的抱歉,对全体百姓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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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明叹了一口气,“不是……阿言你要是这么说,我更不放心了啊——其实我就觉得这节目挺胡闹的,宣传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正常的政治连续剧民众都不喜闻乐见,他们热热闹闹弄这么个节目,民众能看明白什么啊?本来就受限于民众的审美和品味的事儿,没有一般性的学识、见识和阅历,老百姓除了看热闹、随大流还会干什么啊?”
“我知道现在的政治环境不像是几十年前那么封闭,不断地在向公开化、透明化发展,也允许地方主政者宣传自己树立形象,但是政府还没有配套那么文明的民众,他们会吹毛求疵的要求你,检视你,我们区的区长多么体面的老绅士,还不是也会因为衣着问题被攻击?——你一旦在高倍的放大镜下,精神状态,举手投足都会被人挑各种的茬,并且还有——”
祁思明沉默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阿言,你年纪轻轻居如此高位,民众本身就是会对你生疑的——我不是说你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事,也无意追问你,但是你……们总是难免游走在各方边缘地带啊,瓦罐不离井边破,民众如果对你好奇,那他们就会对你的一切好奇,别的我都不说,你低头看看你的表,你的袖扣,哪怕你文件夹上的一个小小别针……就足够引起他们对你的贪腐联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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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凌言感觉自己僵住了。
祁思明说到“政府还没有配套那么文明的民众”时就想反驳,他想说不是的。
这个社会从来没有严丝合缝、完美匹配的事。完美是目的,不是条件,如果政府非要事前就有这样苛刻的条件才能行动,那民众的觉悟永远跟不上,社会意识永远不够成熟,政府的配套永远难以保障,那一切都只能是个永远达不到的目标。
可是凌言无意跟祁思明在家里模拟一下国会辩论,他的理性还没露头,就被感性压住了。他感觉胸前起了块垒,山一样地朝他压了过来,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
后面的话,他知道祁思明说的都是肺腑之言,都是在为他考虑,可是他这样头一遭听祁思明对自己职业的描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不想跟他生气,但是那一刻他不被理解的感觉如此强烈,他眼前的爱人居然在暗示,他们公职人员谁也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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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深呼吸了几下,把争执的冲动压下,不想委屈却在心底丝丝入扣,泛起层层涟漪。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声音太抖,慢慢道,“我从15岁开始吃穿用度走的是家族基金的帐,还有文惠给我留下的钱,我工作后多少人送我礼物,高于200元的我都从来不收,我没有……”他话还没说完就不解释了,直接当着祁思明的面去拨ut,负气道,“我让小闻他们把我这些年收入支出明细先准备出来。”
祁思明也怕两个人因为这种事不吵架却离了心,立马举手投降,“阿言阿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言看都没看他,道,“你不用哄我。”
祁思明真是怕了他了。
凌言太敏感了,都不用闻一知十,他说半句话他就知道他的潜台词,祁思明没了办法,只能反其道而行,道,“那你安排吧,让小闻他们随时准备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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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
祁思明笑嘻嘻地,道,“我其实前几天办了个大事儿,我给咱爸买一台划船机。”
凌言这时候都来不及注意祁思明什么时候跟博奇走得这么近了,只防备地看他一眼,“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落款写的你的名字啊,可能被有心人看到了,前两天你上班的时候,有人来电,我记不得是哪个部门了,应该是管钱的吧,说是想帮你把这钱报销了。”
凌言脸色立刻变了。
祁思明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有些事情,大的,小的,有你知道的,也有你不知道的,有人拐着弯的想卖好,你哪里能防得来?我不是不信你,但是你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没法不提心吊胆嘛——唔,你放心,那人让我给拒了——我还不至于贪这星点的便宜,惹一身骚——并且,我不太想让你参加还有另外的原因——这季有vi区的区长娄昆对吧?你们vi区出一个国会议员还不够,还又出个地方长官,柳宋是想干什么,让中央派和地方派捉对厮杀吗?也不知道一天无事忙些什么,前期沟通呢?就不能为你多考虑考虑吗?……”
凌言被他说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就解释,“不是她的问题,vi区是早就定下来的,说来这次还是我加塞,并且也不光是我,iii区雷诺和区长也……”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祁思明笑了笑,“反正我们各退一步吧,你录几期尝个新鲜就算了,到时候你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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