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季清河应着,知是戚越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心下倒也安心许多,只是,那人的手段,他太清楚不过了。
京城之内,人多眼杂,贺兰晟断不会在城中对他们动手,但一旦出城,迎来的必定是一场恶战。待到第二日四更天一到,他们便乔装打扮兵分两路同时出城,戚越从正门出发引开大部分的暗卫,戚峰随同季清河从后门走,城外十里处的义庄,戚越在那安排了人接应。
“将军,让戚峰随你一路,多个人也安全些,皇上既已答应放我离开,定不会为难我的。”季清河有些担忧。
戚越凝视着他,态度坚决,“不可,我不放心,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自知这人说什么也不肯,季清河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你定要小心些。皇上的影卫养了一群猎犬,嗅觉异常灵敏,能追踪人的气味,晚些我用药材调配几个香囊,每人配戴一个,但愿能干扰猎犬的嗅觉,逃避追踪。”
认同的点了点头,戚峰便下去着手安排,只余下季清河与戚越两人。只见戚越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交于他的手上,叮嘱道:“清河,我不在,这个你拿着防身,万事以你的安全为重,一定要好好的。”
季清河掂着手中的匕首,有些沉,那匕首的剑鞘上,刻了一个小小的“戚”字,这是戚越常年随身带着的武器,“好。”
两人相视一笑,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那注视着的目光,包含了太多太多。世事无常,谁也料不到明日的太阳是何样,只愿这身旁之人,平安就好。
第二日,天还是灰蒙蒙一片,将军府侧门,便悄悄停了一辆马车,依稀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时间到了吗?”
“刚过四更天,将军已经出发了,我们也走吧。”
“戚峰,将军给我的匕首落房间里了,你帮我取来可好?”
“好的先生。”
朦胧夜色中,季清河看着走远的人,安静得异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转身,利落的上了马车,那黑色披风下,俨然是一身银白铠甲,稍作修饰,竟和那戚越往日的装扮极为相似,只是那身形看起来单薄了些。
“走吧!”
话落,随同的几名亲兵,驾起了马车朝那城西快马加鞭而去。
等到在屋内寻了一圈什么也未找着的戚峰出来,才发现门外连人带车已经没了踪影,那地上还有季清河昨日调配好的香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忙拆开方才在桌上看见的信纸,顿时脸色大变,朝那马厩飞奔,牵了马,一路追着季清河的马车而去。
原先定下的计划,戚越带人从将军府正门走,往东城门而去。他们走侧门,往北城门去,出了城,在十里外的义庄汇合。然而季清河却并未按计划行事,他深知贺兰晟多疑的性格,贺兰晟又何尝不了解他,若是大摇大摆从将军府正门出去,追兵反倒是最少的。
只是,如此他便把所有的暗卫,引向了自己。扔了香囊,又是穿着戚越的衣衫,隔了老远,依稀都能听见那猎犬的叫声。从一开始,他都是如此打算,他知贺兰晟不会轻易放过戚越,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确保戚越的平安,若他出了事,那自己恐怕一生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出了城,遣散了随同的几名亲兵,弃车,独自一人骑马朝那城西外的山林而去。身后,紧追不舍的是贺兰晟的影卫,此刻,就是一道催命符,让他丝毫不敢放松。
天渐渐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皮,再过不久,阳光便会驱散黑暗,照亮整个大地。一路猎犬狂吠,战马嘶鸣,惊起了林中宿鸟,扑腾着飞向了天空。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一只利箭瞬间穿透了他的左肩,剧烈的疼痛让他一阵眩晕,差点儿失手落下了马。
“别让他跑了,追!”
那山林道路的尽头,是一片断崖,从他作下那个决定起,他便从未抱着能活命的想法。只是,如今才明白,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是如此专丨制、残忍跟绝情,默默待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还是比不过那诱人的权势啊!倘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永远,也不要再遇上他!
“站住,前面是悬崖,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季清河勒住了马,未在前行,那脚下是万丈深渊,风声呜呜作响,吹得人心惊胆颤。下马,丢了缰绳,跑了大半夜的马儿,累的趴在了地上直喘粗气。
转身,看向那不远处的影卫,薄唇轻启,“林大人,好久不见!”
悬崖的风,撩起了那黑色的披风,飘荡着,像极了那随时都会飘落而去的风筝。
“季、季先生?怎么会是你?”为首的林云正是贺兰晟的影卫头领,在发现追了一路的人是他时,顿时大惊失色,“上当了,所有人听令,立马回城!”
“晚了!等你们回城,人已经逃远了。”
林云气急败坏的看了他一眼,吼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是!”话落,顿时七八名影卫朝他靠拢了过来。
“慢着,若再往前一步,我便从这崖上跳下去!”季清河说着,往那悬崖边上退了几步。
“季先生,你莫要威胁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林云及时喝止住上前的影卫,看向季清河的眼,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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