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问约道了一声“收到”,然后进捕房枪支室领枪。
走出捕房时,看到东方猫还在,惊讶道:“你怎么还在?”
东方猫跳起,四肢缠住他的腰身,人甩着不存在的尾巴,露出猫儿一样的表情:“一起,一起。”
尤问约抓住腰上的人“撕”下来:“走。”
两人到影戏园时,阎数早已等待多时。自杀现场围者一圈年百姓,尸体周围,有巡捕守着。在尤问约两人挤进来,看到地上的女尸时,眉头一皱——这已经是第五具“自杀”的尸体了。
女尸肢体扭曲而丑陋,双眼爆裂,脑浆盛开。
地上浸泡着一滩新鲜的血迹。
尸体身上及地上的鲜血里,缓缓生长着无叶五瓣血花。直到生到一人高左右为止,才停止生长。
尤问约到来时候,五瓣血花还在缓缓生长着,这证明,死者刚自杀不久。有个老人拿着篮子走进来,开始摘花。她伸手掐住一枝从尸体身上,正缓缓生长盛开的五瓣血花,然后折断的花枝,花枝截断处,流出滴滴鲜血。之后,把花放入篮子里。
尤问约说:“老人家,莫摘花。”
老人皱巴巴的脸上,眯缝着一双眼:“这花拿回家煮了吃,可延年益寿。”
人血尸花,对他们这些一脚踏入棺材的老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东方猫露出猫儿一样的眼睛:“老太太,你想吃的,不过是尸体吧。”
老人家一愣,笑着说:“可不敢,可不敢。”
东方猫指着她篮子里的人血尸花:“那些,可是尸体的一部分。”
老人家拿出人血尸花递给少年:“你尝尝。”
东方猫摇摇头:“我不食人尸。”
老人家“呵呵”一笑,然后继续摘,直到摘了整整一篮子。
另一方,阎数看到尤问约来时,说:“她是影戏园的角儿,二十多分钟前,从戏院大楼上跳下自杀。影戏园的人说了,今日有她的戏,且昨天还说了今天去公共租界买胭脂水粉。因此,她没有自杀的理由。”
尤问约点头:“他杀,和前面四场自杀案为同一凶手。”
阎数说:“这五起凶杀案,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要不尽快破案,恐怕还会出现新的受害人。”于是,朝守尸的巡捕说,“把尸体运回停尸房验尸。”
巡捕应和了一声,阎数说:“走吧,回中央捕房。”
把还在生长着人血尸花的尸体交给巡捕,三人回中央巡捕房,进入总探长室。阎数把五起案子资料铺放在桌子上,说:“你看出什么了么?”
尤问约看着桌子上的案子资料,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蹭着下唇。
东方猫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问题,他看向思考中的尤问约,过了好一会,尤问约说:“五名死者互不相识,身份也各不相同。她们分别是,女学生,戏园角儿,女医生,女店主还有女革命人。除了女革命人,其他四位,未有任何仇家。因此,有很大概率,凶手和死者并不相识,更大的可能是,无差别杀人……不,应该说,有差别的杀人。”
东方猫听得云里雾里:“那到底是无差别杀人,还是有差别杀人?”
尤问约一笑,说:“是无差别杀人,也是有差别杀人。被杀之人,虽然互不相识,却有一个共同点。”
东方猫追问:“什么共同点?”
尤问约说:“一,身为女人。二,为新女性。”
阎数点头:“那你说的对。第一名受害人女学生,曾带领学生在大街上□□呐喊新女性宣言;第二名受害人女店主,将只会吃喝玩乐的兄长赶出家门,并继承了家业;第三名受害人,女医生可自由接触男性病人;第四名死亡的女革命人,在上海滩从事革命活动;第五名戏园角儿,为台上给人唱戏取乐。这就是,五名受害人之共同点。”
尤问约说:“只要找到了裂口,凶手将无处藏匿。”
东方猫甩着不存在的尾巴,脸上露出猫儿一样的表情:“看我把这臭老鼠从阴沟里抓出来。”
尤问约站起:“这几天,我去查查。”说完,离开了总探长室回霞飞路巡逻。
次日,有位叫周树人的先生,在报纸上刊登了一篇讽刺至极的《准风月谈·帮闲法发隐》。他说:“……譬如罢,有一件事,是要紧的,大家原也觉得要紧,他就以丑角身份而出现了,将这件事变为滑稽,或者特别张扬了不关紧要之点,将人们的注意拉开去,这就是所谓‘打诨’。如果是杀人,他就来讲当场的情形,侦探的努力;死的是女人呢,那就更好了,名之曰‘艳尸’,或介绍她的日记。”
第3章 第三章:争辩
出门一晚,尤问约带着哈欠连天的东方猫回家时,坐在中堂大厅喝茶看报纸的男人叫住了他们。
尤问约走进大厅,目光在大哥和怡和洋行的买办陈进生来回看,然后问:“什么事?”
东方猫左看右看,问:“小猪呢?”接着,脑袋一疼,背后传来义正言辞的声音,“我说过,不许再叫我小猪!”
东方猫不服:“二哥可以叫,我为何不能叫?”
尤问珠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我说你不行就不行。”
尤问声打住吵吵闹闹的人:“都坐下。”三人乖巧听话坐下。他把报纸放下说,“从明天开始,问珠去学校上学,问约和猫儿去怡和洋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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