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央瞧见他腹肌上还未完全消褪的伤疤,伸手摸了一下,摸得花重猝不及防,从他手里拿过腰带自己系好:“心不在焉,被人欺负了?”
沈庭央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认真地问他:“侯爷,临江楼里的客人睡小倌儿,怎么个睡法?”
花重:“……”
沈庭央:“?”
花重:“这话,是裴罢戎那天说的?”
沈庭央心想,这话是不是有点粗俗?于是没供出燕慕伊,点点头:“那个家伙说的。”
花重脸色冷了几分,沈庭央无辜地笑了笑。
花重:“这些事,改天……罢了!你别好奇,时候到了,会告诉你。”
“什么时候?”沈庭央奇怪道,“我又不会睡小倌儿。”
花重简直想把裴罢戎抓来乱刀砍死,胡乱揉揉沈庭央的头发:“你若娶妻生子,平顺过日子,自然就不必知道。若喜欢别的,就到时再说罢。”
沈庭央:“你是说,如果我喜欢男人。”
花重一想到沈庭央跟什么男人亲密到那种关系,眉头不由自主拧起来。
沈庭央认真的说:“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会杀了那人。”说完又笑,“如果我爹还在,他大概会说,喜欢谁?随你去。”
花重反而笑了:“我怕你看错人,真心错付。”
“你对谁动过情吗?”沈庭央好奇道。
花重:“未曾,我只是不希望你吃亏上当。”
沈庭央:“可这事,谁也说不准吧。除非喜欢你,或是喜欢太子哥哥,就万无一失,绝不会被骗了。”
“阿绾,别乱说。”花重暗叹,沈庭央把控人心的天赋无可比拟,可很多时候,又如一张白纸。或许大道至简,越纯粹的人,反而越能洞察虚虚实实的人心。
“所以。”沈庭央又绕回那个问题,“睡别人究竟有什么乐趣?是不是亲来亲去的?我看见……”
花重不知他究竟看过什么场面,揉了揉眉心:“给你安排两个丫头,去房里伺候?”
“不要。”沈庭央一口回绝,“那么多人进出,心烦。”
“那有喜欢的姑娘么?”花重说,“我和太子去跟陛下说一声,为你指婚。”
沈庭央叹口气:“没有,没想跟谁成婚。若是随便娶个人,整天客客气气的也没意思啊。”
花重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地毯上站好,低头瞧他:“金陵的名门淑女,你也见过一些,当真谁都不喜欢?”
“没有啊。”沈庭央甩了甩袖子,晃啊晃的,扑到床上去,“要说喜欢,最喜欢的不是你么。”
花重正要转身出去,闻言站定片刻,似是笑,又似是想叹气,出去关上门,望着满地如霜的月光,出神片刻。
“想什么呢?你家宝贝儿睡了?”燕慕伊这才回来。
花重示意他噤声,做了个手势,两人去隔壁院子喝酒。
“侯爷,你说说,人怎么就这么奇怪?”燕慕伊望月长叹,“什么温柔的、娇媚的我没见过,偏偏老想着那凶巴巴的。见一次打我一次,气不起来也就算了,越琢磨还越……带劲。”
花重淡淡看他一眼,没理他。
燕慕伊也觉得自己这样太贱了点儿,转移话题道:“今天总算瞧见辛恕的半幅真容,可惜太匆忙,没看清楚,于是认错了。”
“你这些年。”花重开口,“就没对谁认真过?”
燕慕伊笑笑,黑靴踏在石凳上,月下眉目如画:“想不起来了,侯爷呢,仍是铁石心肠?”
花重却反问:“依你看来,怎么才算动心了?”
“见不到就时刻牵挂,见着了就舒心无比,千人万人中,一眼望过去只有那人。”燕慕伊又一笑,“其实还有个最准的法子——想同那人亲热,只想要这一个人,喜欢到贪得无厌的地步,就算真栽进去了。”
花重听了笑:“早点休息吧。”
月光漫漫,回房间时又经过沈庭央房门外,花重犹豫片刻,还是进去。
沈庭央已经熟睡,柔软的长发遮了半张脸,花重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俯身轻吻他额头,起身离开。
有些事,根本骗不了自己。
昨夜梦里,沈庭央一身雪白轻纱曳地,温热身躯钻进他怀里,腰身柔软得不像话,那双纯净漂亮的眼里染上情|欲,令花重瞬间惊醒。
他想,或许是平日太亲昵,沈庭央喜欢对家人撒娇,梦里只是误会。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梦甜美得过于惊心动魄,他只能重新审视自己。
原本打定主意要照顾、陪伴沈庭央,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一步。花重多少有些歉疚,他思索良久,觉得这苗头能够止住,他不会做任何伤害沈庭央的事,待到小王爷将来袭爵成家,一切顺其自然慢慢淡去就好了。
第26章 銮金
临街酒楼内, 沈庭央与裴唐、云追舒围坐于雅间内, 旁边窗外就是繁华金陵闹市,对面则是临江楼。
“小王爷。”云追舒凑过来, 笑眯眯地问,“我弟弟寄信回来了吗?”
沈庭央倚在一团锦绣垫子上,安抚道:“云炼很知道轻重,若有给我的信,也必然有给云丞相和夫人的家书。他在西北, 信鹰来往一趟也要不少时间,再等等吧。”
云追舒愁得惨兮兮, 仰头喝了杯酒:“你说为什么,他跟你比跟我还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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