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少年蜷在角落,沈庭央推开门问:“楚枫不在,别人会来欺负你么?”
那少年一怔,想要求救,却实在狐疑,只是摇摇头:“没别人来……你……”
沈庭央想了想,没多说什么,为他解开绳索,指了路:“从偏门走,出去后不要报官,先去医馆买药,天黑前出城回家去吧。”
那少年手里握着沈庭央给他的碎银,想要下跪,又想问为什么不报官,却意识到裴罢戎的身份背景,必是官官相护。
沈庭央:“楚枫要你一起伺候裴罢戎?”
少年这才看清沈庭央容貌,不由得出神,立即道:“正是,裴罢戎今夜来临江楼。”
沈庭央微微一笑,示意他快走,少年拾起地上的外袍披在身上,连声道谢后连忙离开了。
沈庭央往灯火初上的楼阁方向走去,思忖着什么,待到附近,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忽见四楼一雅间窗边立着一人,身形高挑修朗,被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那人也正往下来,目光定在沈庭央身上,正是花重。
沈庭央站在院中,扬脸朝他笑起来,忽然无比舒心,原来花重今晚刚好也在这儿,约莫是与什么人应酬。
他打了个手势,便径自进了临江楼大堂,侍从引他上楼去。
一进二楼雅间,云追舒、裴唐、封隐已经到了,屋内有一女子抚琴,裴唐身边有个漂亮姑娘同他说话。
沈庭央向那姑娘颔首微笑,知道这儿的女子多有仰慕裴唐的,知道他来,定是过来说几句话见一面,而裴唐也从不在好友面前乱来。
果然,姑娘为他们斟酒之后就离开了。
云追舒已经从云炼离家的悲伤里缓过来不少,今日最愁苦的反倒是裴唐。
“怎么自斟自饮起来了?”沈庭央见他一副借酒浇愁的架势。
裴唐捏了捏他的脸:“小王爷,裴罢戎回金陵了,若是遇见,离那厮远点儿。”
自打知道沈庭央的身份后,几位好友待他更亲厚了,又十分心疼他的遭遇,恨不得把他领回家去,奈何太子已经占了先机,不好再去抢人。
云追舒苦笑道:“今儿我爹回家的时候,还瞧见裴罢戎当街骑马疾驰,京师卫戍衙门已经没劲儿管他了。”
封隐咬碎了一颗脆豆子,嘴角一挑,笑道:“他运气挺好,哪天撞到鸿阳军身上,可得好好揍一顿。”
裴唐摆摆手:“最好直接打死。”
沈庭央陪他喝过一杯,酒杯就被裴唐倒扣放在桌上了:“你还小,别多喝了。”
沈庭央就笑,他生得精致,身形看起来又单薄轻盈,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他的想法。
几人又聊些别的,说说笑笑间夜幕降临了,沈庭央借故出去一趟,问过经过的一名小倌儿,而后往三楼去。
他推门进了一间厢房,手在身后把门一关,屋里正百无聊赖调试琴弦的人不耐烦道:“都说了不……”
那人正是楚枫,虽是男儿身,却身段颇婀娜,一举一止都带着别致的风情,难怪裴罢戎喜欢他。
楚枫一见沈庭央,愣了一下,打量一瞬,道:“小公子走错房间了?”
沈庭央走过去,一边四下环视:“没有,找你来的。”
楚枫觉得他气质不像寻常富贵人家出身,便客气地笑笑:“找我?”
沈庭央伸手一抬他下巴:“听说你想找人一同伺候裴罢戎?你看我怎么样?”
楚枫一愣,十分混乱。
“楚枫,你为了骗人入行,害了多少人?沾过人命么?”沈庭央好奇地问道。
楚枫心底一凉,看着他满脸天真,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死的几个……不关我事,我做得,他们怎么就做不得?都是自己想不开。”
又道:“小少爷,我跟你无亲无仇,你到底何意?”
沈庭央又笑了:“你为裴罢戎找的新宠,被我放走了,难道不需要有人替他?”
楼梯、走廊上一阵喧嚣,裴罢戎推开房门,迎头一阵奇异的甜香,他长相自带戾气,关了门笑道:“我瞧瞧,今儿有没有新鲜面孔?”
香气浓郁得令他有些头昏脑胀,他迫不及待进了里间,就见楚枫倒在地上,而一名白袍子小少年静静坐在床边,半怯半羞地望着自己。
这小少年的脸当真精致得过分,双眸若秋水,嘴角儿天然的弧度十分甜美,一眼望过来,简直要勾到人心里去。
裴罢戎只觉一股热火从腹下窜起,压根儿再瞧不见他的楚枫,喃喃道:“听说是漂亮,没想到这么漂亮……”
沈庭央轻轻一笑,随即又有点儿紧张地说:“裴公子,楚枫他……”
裴罢戎强忍下扑过去的冲动,看了眼地上的楚枫,心不在焉地问:“怎么回事?病了?”
沈庭央:“楚枫嫌我争宠,威胁说,要把我弄去坐牢……我一着急,就……”
裴罢戎怒气瞬间冲到头顶:“什么?这婊|子就他妈知道争风吃醋,坏老子的事!”
沈庭央指了指楚枫,故意放轻声音:“裴公子,没了他,往后我才能伺候你啊。”
屋子里的甜香一个劲儿往裴罢戎脑袋里钻,他心浮气躁,暴躁的怒意和滔天色|心冲上天灵盖。沈庭央的低声细语像是一段咒语,令他听了只想照做。
沈庭央见他双眼迷离,满脸戾气,知道自己翻找出来的香没错,已经起效了,于是不断出言诱惑裴罢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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