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金丝楠木桌正中摆放着一锅香气四溢的人参乌鸡汤,左侧是一盘金黄酥脆的凤眼佛手,左侧则是一道鸳鸯红袍虾,边缘还有一碟山珍焖滑肉和一碗吊烧琵琶鸭。
“师尊,今日是徒儿的生辰。”步蒹葭伸手夹起一筷子鸭腿,放置在道人面前的白瓷小碗里,兀自说道,“听说天下第一楼的菜是出了名的好,师尊,这是您最爱的烤鸭。”
一旁上完菜的店小二正待给两位客人斟酒,只觉身侧气质绰约的白衣道人自入座伊始便一言不发,心下好奇,于是暗自低下头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只见背负一柄血红长剑的道人双目泛白,面色青灰,朦胧之间似乎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他吓得不轻,也不敢久留,匆匆忙忙找了个借口便溜之大吉,连酒也洒在桌上大半也顾不得。
总觉得里头那位自说自话的男子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位——关上门的店小二心下直犯嘀咕,这时他听到楼下掌柜正在呼唤自己,也来不及细想,应了一句便挂上了招牌的热心笑容,窜下楼了。
“师尊,你若是——”步蒹葭又夹起一筷子,余光却瞥到自家师尊枯枝般的五指攥成拳头,手中的纸风车更是不知道何时碰掉了,不由面上一怔,宽慰道,“师尊别急,我找找——”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也没有找到,心下不免有些急躁起来,便径自打开了房门,在先前两人经过的路上弯着腰反复寻找。
稀薄的日光被夹杂着一丝冷意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化为一簇簇光束照亮了整个过道,轻埃飞舞,和光同尘。步蒹葭指尖一动,安静地躺在过道角落的纸风车便飞回了自己的手上,他的面上浮现了一瞬微弱的温和,双眸微敛,似乎是忆起了什么令人难忘的趣事,正待转身之际,却不期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线。
“原来是你。”
循声望去,甫见房门半开半合,一人长身玉立,恰好处于明暗交界处的面孔蒙昧不清,但那双虽然背光却仍熠熠的眼睛中唯独深藏着兀自涌动的暗流,锋利如刀。
原来不以为意的视线在碰到缩在昆玉身后之人身上后变得冷峻了几分,谢玄深邃的瞳仁更是蓦然一缩,面上的神情淡漠中透着冰凉:“来的人真不少啊。”
他这话一出,望舒脸色发白,薄唇紧抿,整个人都瑟缩起来,似是怕极了面前的人一般紧紧挽着观沧溟的手臂。
昆玉没理会谢玄的绵里藏针,云淡风轻地示意观沧溟与望舒一同坐下,这才转过头望着他,单刀直入主题:“你想要我用什么换?”
似乎是诧异于他的直白,谢玄挑了挑眉,也毫不客气地回答道:“我所求跟你一样。”
昆玉不置可否,只是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们一族人被奴役了这么久,难道就只想着带着族人安安静静避回九幽,没想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若真是这么简单,你也没必要在城中为非作歹,闹得人心惶惶了吧。”
“我记得你先祖曾经封印我们一族,要说深仇大恨,你们谢氏后人也背负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昆玉视线一凛,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没错,你们一族都是祖先沦为奴隶都是拜祖先所赐,可是只有我能解开龙脉的封印——你上次试过,解不开是吗除此之外,还有你心心念念的天妖令——妖皇之令的下落,都作为一个秘密,由历代谢家家主口耳相传。”谢玄倏尔一笑,举手投足从容不迫,“可是我现在向你伸出了手。”
闻言,昆玉蓦然抬眸紧紧地盯着他,双眸如电,沉默了许久,直到屋内空气都要趋于窒息,他终于开口,盖棺定论:“可是你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不,我有。”谢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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