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排用圆珠笔批阅奏折。
宫森倒是每天老老实实上课,北大开饭早,有时宫森上完了课,食堂里已经只剩下残羹剩饭了。这时候回到宿舍,宫森总能看到桌子上放了两样精致小炒,用的是舒羿的那个白色大瓷碗。宫森看了,只是咬咬嘴唇推给朱弄风,求他帮忙解决掉,自己还回头吃自己买的烂菜叶子。朱弄风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坐下来助人为乐。有两次舒羿来收碗的时候,正看见弄风帮忙帮得高兴,舒羿脸色也无变化,礼貌地收了碗转身回自己的宿舍,下一次还是照样帮宫森打饭。
宫森象是放出了圈的小羊,看什么都兴致勃勃,不两天就加入了摄影学会,只是有时候热心过了头,未免出糗。会长叮嘱他写一份海报招新,说尽量设计得别致一点,以凸显摄影学会的艺术性。到了第三天,却不见一个人来报名,社长跑去三角地,哪里有海报的影子?到了28楼,宫森却又说贴出去了,刚才还见。
宫森和社长苦着脸跑到三角地,后面还有一个看热闹的舒羿。刚下课,三角地广告栏前人头济济。
“这不就是吗?!我还贴了四教前面!”
社长目瞪口呆看着那张东东,不错,蓝底黑字地贴在那里,如果那是字的话。硕大一张纸上,弯弯曲曲的一个一个小蝌蚪,鬼画符一般,没有同学在看,却有一个长得桔子一般的老教授把脸贴在上面,用放大镜研究。
“这是什么?”社长嗓子有点哑。
“招新广告啊!我特意用石鼓文写的。”
社长脸白了又青,过了一分钟才声嘶力竭地叫出来:“你耍我?!你耍我对不对!!”
宫森的脸也涨得通红,还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因为社长看起来已经有点羊角疯了。扭头看见舒羿正在旁边无声地笑,一幅憋得半死的样子,不由恼羞成怒,往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脚,掉头跑掉了。
宫森跑回宿舍,心里难过,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还郁郁不乐。端了碗,宫森和朱弄风去农苑吃饭,出来时迎面又碰见了摄影社社长。宫森不好意思,低头要躲,却被冲上来的社长拉住了。
“宫森,送你四个大字:‘干的好!!’”社长剩了一个手指头竖在半空,尴尬地收不回来。看宫森疑惑,社长赶快接着说:“那新广告我看见了,漂亮!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活儿,就全你的了!!”
说完,社长一甩头,撅屁股离开了的,剩下宫森一头雾水站在那里。等到了三角地,看见广告栏前面人头济济,宫森挤进去,赫然便是摄影协会的招新广告。上面用了rpe的一张黑白人体摄影,压着人体曲线是灰调广告色手写的摄影协会介绍和报名地点。整个设计明晰别致,让朱风弄看了大声叫好。宫森一看那强硬俊削的字体,却脸色一沉,一声不响掉头就往外走。
朱弄风追上来表达敬佩。“那不是我写的,”宫森满心不爽,恨恨地又道:“恶心,把我当什么了?”搞地弄风一时摸不着头脑。
宫森说完,闷头快步回宿舍,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住,扭头问弄风:“朱弄风,你认识人多,你帮我找个女朋友好不好。”
弄风看着宫森超大的茶色近视眼睛和土得掉渣的头发,喃喃地说:“那,那,咱们周末去学跳舞吧。”
——这个,希望大家能把这几章当成相对独立的部分来看,就把他俩当成是天上两个结了怨(不是上集里的那种你死我活的痛苦经历)的小情人吧。这几集里的宫森不是那个在极度痛苦中完全失了心的天奴,而似乎只是一个和爱人呕了气的男孩,所以在这里,大家只把(上)的故事当成个引子吧。
(三十)
谁知宫森桃花运来得快,没到周末,就有女生伸出了橄榄枝。
方方是山东淄博人,不漂亮,却很精明,高中时就入了党。这天夜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方方暗自比量。西语系男生少,男女比例差不多1:2,若不早下手为强,恐怕很快就会被分光。象舒羿那样的大帅哥估计轮不到自己,也用不着多想,何烨那系花早已经牛皮糖似地缠上了。宫森看起来聪明,脾气温和,虽然相貌不引人注目,又有点土气,但总还比胖胖的朱弄风受看些。还有一点,那就是他是苏州人,万一以后自己留不了北京,和宫森一起去上海江浙总比回淄博强。要是能鼓动帮助他入了党,事情可能就更好办了。
躺在小床上,方方一番分析,暗暗下了决心。
第二天一早,方方刻意打扮了一下。用一个白丝帕子系住马尾巴,显出几分清纯来,穿了自己最好的一条淡黄色呢子薄裙,配了白色的小毛衣,又多照了两遍镜子,涂了点口红,这才满意地去上语法课了。
一下课,方方走在宫森前面,有意无意地扭头对宫森笑笑。和方方不熟,宫森有点诧异,礼貌地回应。
方方放慢脚步,状似闲聊:“现在晚自习的教室挤得要死。”
“是,都没有座位。”
“你平时在哪儿上自习?”
“三教,离得近点。”
“我也在那里。”方方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步子对宫森说:“哎,宫森这样好不好,咱们轮着占座位,互相帮忙,不就省时间了么。”
“好啊。”看着方方圆圆脸儿,宫森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清楚。比朱弄风少看了几百部电视连续剧,宫森反映显然迟钝,要是弄风,这时节早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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