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建国安起床后头疼的厉害。他没有想到除了李子强,还有湖南人会这么能喝。那气象局的头头个子不高,一嘴长沙话,动不动抬手就是一杯酒。李子强能对付了,建国安不行。那个头头答应李子强随便看高射炮和火箭。当然借用是不可能的,买走更不可能。
头头对建国安毅然决然辞职,去菲律宾投资农业的行为大为赞赏。
那头头大着舌头说:“您是学种子专业的吧?”
“是,后来改名叫种子科学与工程。”
“您说说杂交啊,转基因啊这些技术对人好不好?”
“杂交是不同基因型的个体间进行的交配。就像驴和马生骡子。转基因是用人工的方法把一种生物的基因导入到另一种生物的细胞中并表达成功的一个过程。就像你把大象的基因放到驴子身上,驴子会长得很大。杂交食物没有问题,几千年了,没听说骡子能造成什么损害。转基因,实际上问题也不大。”
“那虫子不吃的东西人能吃啊?”
“哈哈,这里有个误区。比如有些害虫不敢吃含辣椒素的农作物,当把这种农作物的基因转到别的农作物细胞中,那么有些害虫当然就不敢吃了,而人吃了就没事的。”
“骡子肉就没有驴肉好吃,杂交水稻也没有老品种水稻好吃。转基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哈!”建国安没法回答。李子强把话接了过去,“产量高的,味道肯定都不好,来,走一个!”
俩人又拼起酒来。尽管有李子强挡酒,建国安也是多喝了几杯。不知道怎么就被李子强送回宾馆了
建国安在长沙找了个写字楼,把牌子挂出去,人就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下。反正时间不会太久,这一切都会结束。
建国安醒了后,正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应答,怕出什么错。
他的手机温柔地响了。是妻子吴咏梅打来的。
吴咏梅和他是一届的同学,只不过是在东北农大1986年新成立的生物工程系就读,当时很多人都不知道生物工程是做什么的。怕考不上别的专业,稀里糊涂报的。俩人先后分到郊外的农学院工作,都是住学院里的宿舍,很容易产生感情,俩人顺顺当当地结婚了。
他们的婚礼有一阵儿成为学院里的美谈。
婚礼在食堂办,当主持人让他们夫妻二人互相发言时,建国安脑子也许抽筋了,忽然来了句:“我是专心的优质种,希望安在你心中!”吴咏梅的反应极快,马上接上说:“我是美丽的催化酶,永远催化出爱情花!”在场的同事们齐声叫好。
学院分给了他们一套大一些的宿舍,但同时要求说,只要有了孩子就必须搬出去,可能怕他们像以前老职工那样占着不走,还签了合约。婚后俩个人都没有要孩子的想法,可建国安不喜欢套套,吴咏梅不愿意吃药药,俩个人只好掐着时间,等所谓的安全期,然后小心翼翼地那啥。可安全期有时也是不可靠的,俩人在最不想要孩子的时候有了。那时俩个人都忙着自己的课题,还有紧张的教学任务。更重要的是,俩人微薄的工资使他们根本没有积蓄买房,索性流掉了孩子,反正他们还年轻。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吴咏梅总觉得不舒服,可什么时间都是紧的,于是便忍,工作一忙就忘了。对他们来说,评上副教授才是最重要。这是一个中国知识份子生命中关键的一步。
在中国的知识份子圈里,幸福的家庭有各式各样的,不幸的家庭都还得添上一样:评职称。
学院里的学术委员会,是由数个学院行政领导和几个正牌教授组成的。他们平常对这夫妻俩的教学和业务能力都是非常满意,可等到评职称的时候,虽然他俩的条件都够,教学、论文、项目都不缺。可别人也不缺,总有领导排在他们前面。领导们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兼课是行政领导评职称的捷径,论文属名是最简单的方法。俩人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他们还明白了,在知识份子圈子里拉帮结伙,不,是搞好人际关系有多么重要。教育学生的能力没有与领导沟通的能力重要,科研基地的大棚、实验室没有和同事喝酒的酒桌和包厢重要。
领导的数目和人际关系极好的人精总是不会太多。2001年的时候,他们终于轮上了。这次评职称让他们学会了很多。
他们轻吐了一口气。准备好好下功夫做一翻事业。吴咏梅准备在木薯发酵理论方面着手,而建国安则直奔新式玉米制种。
在此之前想解决孩子的课题。可是吴咏梅却不能生育了。当吴咏梅终于抽出时间到三十里外的妇女儿童医院检查时,妇科大夫可惜地说:“你们怎么不早点来?还有什么比身体和孩子重要,双侧输卵管严重受损,可能终身不孕!”
俩人放下一切,走了很多大医院,最后只能接受了现实。
吴咏梅对建国安说:“你是家中的独子……”
建国安说:“孩子永远没有你重要。那东西就象阴沟里的老鼠到处都有,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再说以后我们想要的话,还可以做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
“试管婴儿?就象你做的单倍体育种?”
建国安知道她是在变相地安慰自己。
“呵呵,不要想太多了,很简单的事。”
在评完职称后,同事们发现原来独立独行的夫妻俩个人变了。他们融入了同事间的各种小团体活动中,甚至变身成为其中的积极分
喜欢我们的1649请大家收藏:(m.book88.cc),大书包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