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行的舶长回到船上后,恭恭敬敬地请示了潘峰公子,说明了这个热兰遮城的规定。虽然他在路上已经说过了,但为了防止意外,他又请示了一遍。
他害怕这个潘峰公子如果因不喜汉唐集团的规定,而怪罪到他头上,那就太委屈了------得罪了潘家,广州地界儿,他就别想混了。
所以一定要先让潘峰公子明白,这些事儿,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潘峰公子看到那舶长的表情,笑了,说:“你已经说了两遍,我明白你的心意,但请你安下心来,一切都是我等选择------一切与你无关,你听过我在启碇前和我家管家说的话吧?”
舶长心中高兴,口中唯唯诺诺地退下。
潘峰公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由得乐了,自言自语地说:“消毒,我身上有毒吗?或是另有所指?”
他身边的书童刘海也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啥也没有。
潘峰公子又把目光投向那奇怪的码头,对刘海说:“来到这儿,如果不去好好看看,会是白来了,岂不后悔之极------”
他的书童,刘海,也顺着公子视线望向码头,却小声说:“公子,这里好像阴阴的,有点吓人------”
潘峰差点笑了,说:“阴阴的?阳光如此猛烈,何出此言?”
“公子你看那些大兵,他们在这大太阳下晒着,动都不动,一个个都像是木头人,连神情都好像一样,怪吓人------”
“兵家有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想必就是指这样的士卒。”
说完,他啪地一声收起扇子。
“这里值得我等期待------”
“是和广州那些大兵不一样------衣服就不一样哦。可要是叫先生知道你又看闲书,会被骂的------”
刘海是陪他多年的玩伴,是书童也许更像朋友。幸好他们年纪都不大,要不很让人想到什么的------
也许一个民族道德体系快要崩溃前,各种奇怪的爱好或者不堪常人忍受的行为会大行其事吧。
当他们二人谈得正是热闹时,他们当然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身后,同样有两个人正在盯着他们的背面看。
这两个人是潘家大管家特别安排的护卫,专程前来保护潘峰公子的。他们一个叫白大,一个叫白二,他们是亲兄弟,自小有缘拜在异人师傅门下。
他们的名字粗俗,但武功却是精湛,寻常十几个人不得靠近,当然这是要在两人有适手武器的情况下。
他俩原先只负责为潘家商行护送极品红货,多年来从未失过手。寻常的生意当然也不会用到他们两兄弟,他们算是潘家商行的秘密武器。
所以,两人在武师这一行里,并没有什么大名气,两兄弟在商行的安排下在广州城内安了家,静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听候潘家的安排。两兄弟当然也没有忘了打熬一身筋骨,这是他们生存的饭碗。他们的技击能力反而更是见涨。
这一切与他们的异人师傅有关,他们异人师傅曾有言:一切道法自然,又遵循人礼,方为正道。其余皆为邪门歪道------有关他们所谓异人师傅的故事以后再讲。
四公子潘峰当然也不可能认得他们。
这次潘峰公子执意于亲自前往热兰遮城。贵为潘家四公子的身份竟然做如此之小的生意,可家主潘择臣竟然也同意了。潘家大管家好像领悟到了些什么,把一切都交于自己来处理……这就等于出了任何问题都要算在自己身上。
所以潘家大管家不得不小心从事,当然要动用商行里最好的武师,让从未失过手的两兄弟暗中保护公子。他可比一切红货都重要。兄弟两个也当然的毫无选择,只能从命。
还好,白大白二两人会一些铁作,可以自然而然地冒充铁匠。
当众人听到命令下船后,一起沉默无声地向着三里之外的收容营前行,一路无事,那怪异士卒背后的火铳上,那短剑实在是闪闪发亮,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却好似有所依靠,个个挺胸腆肚。
本来一路无事,但白大和白二却一直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们。
这感觉很是强烈。
白大忍不住小声说:“二弟,你有没有发觉,好像有人在远处盯着我们……”
白二小声回道:“正是,大哥,好像天上也有人在看我们……怪哉,从没有这等感觉!”
二弟是个灵敏之人,白大马上又小声说:“此地怪异,千万小心……”
说话间,众人进了一处大寨子,想必是所说的收容营了。
一个士卒正用一个大漏斗反复说着他们的要求,声音巨大。
听口音此人是粤东地带的人,一定是当地的人,否则不会有那浓浓地土音。可看从他的动作表情上看,却又不像是普通的明人,这感觉让众人很是怪异。
白大和白二又偷偷观察了一下环境,那栅栏可以轻易翻过,那高楼上的士卒也可以轻易避开,但就是不知他们身后所背的火铳为何与寻常所见不同。
那枪上的短剑不同寻常,但不过是短剑而已……可那火铳如何点燃?白大和白二又对视了一眼,白大做了个不可轻举妄动的手势。
他们被分成五波,准备轮流进到一处大竹屋。
那竹屋可真够长。白大和白二还是主动靠近潘峰公子和他的书童身边,他们和那些舶长都被安排在最后一波。
那舶长不停地说:“只是过一个池子,然后冲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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