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倚仗。而此人年仅十九岁便能如此跋扈,竟至目无王法、肆意杀人之地,其母孝伦夫人必定在其中推波助澜,让刘符都不得不对她做出让步,故而这个所谓的“孝伦夫人”,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天亮后能否成功缉拿刘德,全在这个孝伦夫人身上,若是她松口了,那自然是好事,一切依法而行;若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松口,那……
王晟眼神一厉——若是这个孝伦夫人不松口,那反而更好,这样他便能敲山震虎,一直敲到这只最大最老、最有名望、最飞扬跋扈的老虎松口为止。如此,一直盯着他们看的关中群虎也就都能安分下来了,而那些首鼠两端的人失了靠山,到时不用人教,自然就懂得什么是国法,也自然就都有了规矩。
至此,暗流翻涌的朝局渐渐走向明朗,所有暗流都汇在了这一个漩涡中。虽然危机四伏,却也是理顺朝局的契机。王晟在庭院中袖手向东站着,仰头看着远方的星幕和群山,面色愈发凝重。他知道,若是能将这漩涡抚平捋顺,此后则风平浪静;若任由它无休无止、无法无天地转下去,终有一天,刘符一手开创的整个雍国都将要被它拖入深渊。
“承蒙王上不弃,举国相托,臣必当尽心竭力,以效愚诚……”
王晟喃喃着,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觉得袖子有些湿,回过神来才发觉露水沾衣,原来天已亮了。
而东方的天幕下,隔着连绵的黑色山脊,另一边的刘符也在伊阙城中睁眼等着天亮。
前几日,他虽然让何武给洛阳周边各地写了劝降书,但却没有发给地方,这些城池每一座中的守军不过几千人,根本不成气候,待大局已定之后自会望风而降。真正难对付的是秦恭手中的二十万大军,秦恭此人,勇略过人,能征善战,兼又富有智谋,官拜大将军,是魏国首屈一指的大将,最重要的是,他还对何武忠心耿耿,绝不肯轻易投降。上一世中他先破秦恭,再入洛阳便如激水漂石,而这次他用诈力先入洛阳,就把秦恭这个麻烦留在了后面。
刘符兵不血刃便拿下洛阳,得陇望蜀,又动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心思。魏王何武已降,他没有和这二十万魏军硬碰硬的必要,但秦恭对何武的忠心刘符也是领略过的。上一世中刘符打败了魏国主力后,试图招降秦恭,先是被臭骂了一顿,然后眼看着秦恭拔剑,血溅三尺,暗自惋惜了好久。秦恭是为了何武宁死不降,但他若是知道何武后来在自己手下做官,不知又该作何想?刘符从进入洛阳后便一直在思考怎样对付秦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何武在秦恭能否投降这件事上应当是一个关键人物,若是让秦恭看到魏王正好好地在他手上,秦恭是会解甲归降,大家皆大欢喜,还是会奋力一搏,营救何武?
刘符不敢赌秦恭的心思,他也赌不起。若真的打起来,以秦恭的治军之能,兼有二十万兵马,他这边仅凭十三万人,还是孤军深入在魏国作战,即便胜了也是惨胜,几年之内难以再次东出,山东局势瞬息万变,几年后的天下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从发求救信给秦恭,到现在已过了一日半,已不剩多少时间了,必须早定大计。
刘符带了几个人,心事重重地在洛阳街头闲逛,见洛阳繁华比长安更甚,却无多少欣慰之意,毕竟洛阳还不能算是真正握在他手里,秦恭不破,刘符实在放不下心。
“洛阳的人真多啊,没想到何武看着这么草包,治国居然还行。”刘景拉了拉刘符的袖子,小声说道。
刘符敷衍地点点头,刘景又道:“哥,你说他们国家都亡了,怎么看起来都不伤心呢?要是万一有一天咱们也……了,长安的百姓会不会也像他们这样?”
“说什么呢!”刘符照着刘景的脑袋来了一下,“他们不伤心,是因为我下令让军士进城后对百姓秋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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