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点点头,“我就说,除去你外,赵国再无人能设此谋。计确是好计,只可惜——”他不无得意地一笑,“用错了人了。”
“王上用人不疑,心神无贰,臣远在赵国,虽计谋不成,却是心向往之。”
刘符摸不清他这话的真假,闻言向后靠了靠,晃了几下手里的茶杯,然后放在案上,看茶叶在里面不停地打转。他将视线收回,重又落在陈潜身上,笑道:“如此说,爱卿在赵国是受委屈了?”
陈潜闻言一愣,他那自从刘符第一次见到时就毫无破绽的表情终于变了一变,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也总算让刘符感觉到,不是所有事情都在这人的掌握之中。陈潜捧起自己的那杯茶,也笑道:“臣今为雍国之臣,岂能议他年之事?”他初见刘符时,以为刘符只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年轻人,可现在看来,他反而心思敏锐、见微而知著。其实仔细想想,用兵如此奇诡百变,又怎会当真是毫无城府之人。
刘符却不打算把这个话头放过去,“哎,怎么能说是他年之事?我得上党不喜,独喜得卿,却不知道这喜——”刘符笑着叩了叩桌子,“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陈潜摇了摇头,终于还是道:“臣一介文士,手无缚鸡之力,虽能为赵王谋,明为请降,实为突围,却无法与众将一同杀出,若臣同行,必死于乱军之中,此其一也。”
刘符并不打断,果然见陈潜放下茶,又继续道:“臣在赵国,忝居高位,凡有谋划,赵王能纳者,十之七八。然赵王能用臣、信臣,却不能尽臣,臣是以不留,此其二也。”
刘符一愣,他没想到这么锋芒毕露的话能从陈潜口中说出来。既然陈潜对他剖心析肝,他也就开门见山道:“爱卿才堪伟器,志不在小,此来必有以教我。”
“何敢言教?”陈潜笑道:“臣敢问,王上屡次伐赵,不敢尽倾全国之兵,所虑者何?”
“周发。”刘符直截了当道:“周发觊觎洛阳已久,我每一用兵,周发必有动作,几万大军困于东线,难以全力北上。”
“正是。赵地沟壑纵横,地势险要,太原多年经营,更是易守难攻,非倾大军不能克定。雍国虽大,兵力不广,难以两线作战。若息战养农,以扩兵源,则恐给赵国以喘息之机,缚虎当缚紧,若令其挣脱,便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可若是想一鼓作气,全力攻下赵国,再作他顾,便又难在别处——以现有军力,若想一面挡住齐国,一面伐赵,必陷入苦战,凡事迟则生变,且长此以往,恐怕有损国本。”
刘符闻言,将坐席向前挪了挪,恳切道:“先生所言,分毫不差。先生既如此说,定有解决之法!”
“臣有一计,可保王上大军不向东去,尽可向北。”
“先生教我!”
“齐王有智而无器,虽欲西出,所图甚大,却见小利而喜。夫见小利者,不能见远。王上可修书一封,与齐结盟,约定共分燕国。齐国虽大,兵卒却弱,且无险可守,惧北伐之时魏、雍趁势来攻,故与燕久有龃龉,却不能北上半步,齐王闻雍国出兵相助,必喜而从命,共结盟约。我王可以雍国路远为由,令齐国先发兵卒,燕见齐举大军来攻,必深自震怖,欲求自安,赵国自身难保,燕必求救于我王,我王可许以出兵相助,令燕国迎战。待燕、齐倾国举兵,干戈一起,便是覆水难收。我王可坐观其斗,趁其无力西进之时,一举拿下赵国。赵国既破,灭燕平齐,不过易如反掌。”
“好!”刘符猛地一拍桌案,直起身来,可不知想起什么,眉头忽然皱起来,又缓缓地坐了回去,“只是……周发一直觊觎洛阳,我看他西出之意,胜过北上,他当真能与我结盟?”
陈潜摇摇头,笑道:“齐王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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