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死死咬住牙,当真不再吐了,只有胸腹不住地起伏着,显然仍是不适。他取过案上的方巾,覆在吐出的秽物上,也不看刘符,只是恍惚地忍耐着,等终于能开口了,才按着胃颤声道:“臣……失礼了……”
他吐哑了嗓子,发出来的声音让刘符听着只觉自己的喉咙仿佛也正被火烧着似的,他扶着王晟的肩膀,喂他喝了些水,涩然道:“什么失礼不失礼……景桓,你怎么样?我……我看着心里发慌……”
王晟心里一颤,转头看向刘符,视线扫过他的下巴、嘴唇、髭胡、鼻梁,最后落在那双眼睛上。他定定地看了一阵,神情渐渐变了,像一滴墨在水中荡开。就在此时,他不想再去说那一句从始至终一成不变的“臣无碍”了,漫无边际的病痛到底消磨了他的心智,他像着了魔一般,看着近在咫尺的刘符想,哪怕——哪怕就是一小会儿也很好。
他的口袋松了。
“王上……”王晟松开按在胃上的手,慢慢地朝着刘符伸了过去,带着几分释然,露出苍白的笑意,对着他轻轻道:“臣坐不住了。”
刘符见王晟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倒过来,忙伸手接住他,避开伤口让他靠在右肩上。他扶着王晟的肩膀,看着就像是把他抱在怀里一般,“那你先靠着我歇一会儿,等太医来了,再让他们扶你到床上去。”
王晟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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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坐在雍国外廷权力顶端宝座上的男人,他,居然是个花瓶!而且还投怀送抱以媚上!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啧啧啧啧!
第74章
赵国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再难与雍军正面抗衡,只得龟缩进上党,坚守不出。这一战,摧毁了赵国最后的精锐,从此赵国便如同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彻底转向守势——而一个只守不攻的国家,注定是无法长久的。
是夜,刘符在营中大摆庆功宴,以犒赏诸将。
“痛快哇!这仗打得真痛快!前一阵可憋死我了。”朱成把酒杯举过头顶,底朝下地翻了过来:“王上,这么痛快,还不给点酒喝?就给喝这淡出个鸟的茶……”
刘符指着他哈哈大笑,“老朱,你可真行,知道这是什么茶吗?”他这一笑,牵动了左肋的伤口,疼得一个激灵,刘符抬手按住伤处,却丝毫不减兴致,“你忘了咱们是怎么拿下长子城的了?还喝酒,真把赵人当傻子了不成?”
“就是,”刘豪捧着茶附和道:“等大军进了上党,王上能差了你的酒?就怕你到时候喝得让人给横着抬回长安!”说完,他转身朝向众人,“哎各位,我听说当时何武献城的时候,从洛阳宫里挖出来好几坛前朝的……那叫什么来着……啊!秋露白!对,那酒,可真是有年头了……我估计到时候打进上党,王上也不可能舍不得那几坛酒,对吧?”
“对!” “那肯定的啊!”
众人纷纷起哄,刘符摸摸胡子,端着表情看了一圈,“你们不用激我……想喝?”
众人都道:“想喝!”
“行!”刘符一笑,将杯子拍在桌案上,“我让他们现在就从长安送过来,此酒送到之日,就是我大军拿下上党之时,到时候有几坛开几坛,一滴也不留!”
“等等啊——”朱成抬起一只手,“这秋露白,是个什么酒?”
刘景站起来,“这个我知道!我听着这名字有趣,在洛阳时特意问过。大家听我说,此酒酿造极为不易,要先取一只浅盘,置于一处碧草茂盛、丛叶倒垂的劈立崖壁之下,待夜里露浓,自叶间汇集,露水垂下,落于盘中。第二日需得于天明之前取回浅盘,取此夜露酿成为酒,据说酽白甘香,色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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