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才落,已经给马加了一鞭,呼啦啦的直奔下土堆,数百重骑,如轰雷一般跟上。土堆上诸将一怔之下,纷纷大呼着涌下山,各自牵马,飞也似的跟上。
萧大王绕不开这个弯子,他们不能让萧大王这么一意孤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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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在易州东面正在集结的大队,如同着了魔也似,只是看着山上出现的宋人铁甲重骑。
在任何时候,装备完善,人马披甲的铁甲重骑,都是一种最大的威慑。
他们看着那最先出现的宋人统帅放平马槊,朝前一指,数百重骑,就已经越过他的身边,沿着山坡疾驰而下,仿佛天河倒卷,马蹄溅起大块大块的土堆,仿佛天地,在这一刻就已经塌陷!
宋军重骑,都已经放下面甲,都可以看见上头狰狞的图案,每名骑士铁盔上红缨舞动。白蜡杆子的长矛直直放平,有如一道道整齐的钢铁海浪,直直朝他们拍击而来!
阳光照在锋利的矛头上面,闪烁着万千寒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由山坡朝下直冲,还能维持着冲击阵列。每名骑士都在战马上俯下了身子,绝不动摇,绝不后退,只是将全身气力,都集中在了手上长矛里头。如此威势惊人,如此显得训练有素的冲击,除了大宋引以为豪的白梃兵重骑,还能有什么人?
大宋已经将他们的家底都拿了出来,在这些白梃兵的身后,又将是有多少宋人,呼啸而来。直到将他们彻底淹没?
辽军大队,在易州城下困顿日久。战意早就不如在白沟河两岸那边高涨。连日露宿野外,忍受大雨,虽有营帐,但是人马体力都削弱日甚。战马更是掉膘。漏夜调动而来,赶得是人困马乏,正在纷乱的列阵。本来士气就不甚高,当宋军挟着东面出现的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心旌动摇。前头才列阵完毕的辽军士卒,第一个念头,就是反身让开,不要直面这义无反顾而来的宋军最为精锐的重骑!
这些战士,都是看到过白梃兵数百,在辽军大阵当中如波分浪裂一般的冲过,直直扑向耶律大石大旗,到了最后,才功亏一篑的景象!冲击一路,都是血肉开路,多少辽人精锐骑兵迎上去,都被杀得人仰马翻的那种景象!
好在宋人重骑,不过就白梃兵千余,轻易难得冲阵。可是今日在易州城下,又看到了这些白梃兵,而且是作为宋军先锋!
难道萧大王真的打算在这里死战一场?辽人大军,在这里毫无依托,燕京城据说也有内乱,宋人却已经抢了涿州,可以源源接济。这一仗,如何战,怎么战,谁愿意战?燕京的亲族子弟,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一个状况!
辽人大阵,只是爆发出巨大的喊声,这喊声却不是准备呼号着迎上去的意思,满满的都是混乱惊惶的意思!有的辽军下马准备结阵迎敌,有的却要打马向两边散开,不正面当其锋,有的胆气豪壮一点的,却翻身再度上马,准备迎着冲上去。
可是白梃兵重骑来得如此之快,借着下坡的冲力,这铁墙一般的重骑,已经扑至面前,那些披着马甲的高骏战马,长嘶着喘着粗气,已经踏进了黑压压的辽人大军当中!
对于裹在大军当中,直扑入辽军大军当中的萧言,这一刻,几乎凝固。
周遭所有一切,在一瞬间都失却了声音。他虽然被裹在大军当中,旁边还有郭蓉寸步不离,还牵着他的马缰绳,帮他控制住前进速度。他马术就那么回事,要不是郭蓉帮他控马,从山坡冲下来,自己就先得摔个人仰马翻。
在这一刻,虽然从面甲里向四下看去,只能看到一层层的铁甲,只能看到紧紧簇拥着自己的白梃兵战士。但是萧言却仿佛看到了在最前面,无数辽人士卒,已经被白梃兵踏过,践踏在马下,长矛涌动处,不知道多少辽人战士落马。这些白梃兵将士,有的已经丢矛抽刀,没头没脸的砍杀过去,借着马力,长刀过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就是一条血路!辽军惨叫着,呼喊着,跌跌撞撞的朝后挤,将自己队列践踏得更加纷乱,每个辽军,都没有反身迎敌的勇气,只想离开这些黑甲杀神远些更远些。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是同样,那就是说不出的惊恐!
转瞬之间,所有声音在这一刻回到了战场上头。巨大的呼喊声音,惨叫声音,在这一刻爆发,直冲上云霄!萧言给裹在队伍里头,只是朝前,还能清晰的听见马扩的大笑声音:“痛快,痛快!这才是俺的本色!”
萧言拼命的想朝前挤,这个时候,热血除了朝上涌,再没有其他出路。三百重骑踏阵,视万千敌军有若无物。和贼老天斗气,此时看来都是儿戏。上天对谁,都是不偏不倚,这命运,只不过掌握在自己手中,既然自己追求的是不可能的奇迹,那么就只有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血泪,更多的辛苦,更多的牺牲!
还好有这么一群千年之前的大好男儿,追随着自己这个错过千年的穿越客,共同想将这奇迹,彻底的掌握在手中,为了这个目标,只是将自己一条性命,只是看得无足轻重!
辽军已经列好的阵列,并不厚实。后面还有人马不断的加入战场。这条薄薄的阵列,在白梃兵面前,实在太过微不足道。更不用说这些辽军,并没有白沟河那场战役中那么高昂的士气,那么充足的羽箭器械,那么多可以结阵死死抵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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