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知道自己名声不彰,明白黎府不会让一个青楼名妓进门,所以从不纠缠我父亲要求名正言顺,她只安安分分地带着我在这里生活,她对父亲的盼望也不过是日后予我一纸荐书,让我能顺利参加科考。
「萱姨娘知道我娘的存在后,想方设法害我娘,她曾经命人在街坊间散布谣言,
说我娘是妓女,过气后,便到处勾引男人,以身子换取钱财为生。谣言引得邻居对我们指指点点,有人在我们屋子外头洒狗血,还有轻浮男子求上门,让我和娘不得不四处搬迁,若不是为了让我还能偶尔见到父亲,娘早就带着我搬离乐梁城。
「可萱姨娘在我父亲跟前却是一副贤慧大度模样,她几次向父亲提及,要迎我和娘入府,那个时候我曾一她是个好女人,还傻里傻气地问娘,『和爹爹一起生活不好吗?娘为什么不肯进黎府?』娘的回答是一阵苦笑,告诉我,『知人知面不知心。』
「几次陷害,她想逼得我们母子待不下去,却发现不管怎么搬迁,我和娘始终没有离开过乐梁,她恼了,决定把事情闹大,于是她将我和我娘的事捅到祖父跟前。
「我娘心知肚明,以她这样的出身,我若回黎府必不能得到善待,因此在萱姨娘领下祖父命令,要将我带回去时,她急急忙忙将我藏在衣柜里,吩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她会把事情应付过去。」
「后来呢?」童心听了心急的追问。
「萱姨娘进屋里,她不断说服我娘,说我回府后便是四房的庶长子,一定会得到看重,好好读书、日后考进士,当官后就可以替娘挣得诰命。
「她说祖父的意思是留子去母,让娘选择要走还是要死?但她不忍心做这等造孽事,她决定承担风险,让娘继续住在这里,并且承诺每隔几天就让我回来见她一面。
「她的话引开我娘的注意力,但衣柜没关紧,我透过那条细缝全看见了,她在背对我娘时悄悄地朝药汤里掺进东西,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还以为是糖霜,她好意想让药汤不那样苦。
「她几乎说服我娘,连我也觉得自己该回黎府,才有机会替娘洗清名声,让世人知道她是个多好的娘亲。然后萱姨娘端起药送到我娘面前,苦口婆心劝道,说现在她上头有公公婆婆,凡事不能自己作主,但日后孩子有了出息,届时她定会出把力气,把我娘给迎进黎府。
「我娘接过药汤,慢慢喝下,忖度她的话有几分真实,可是药还没喝完,娘便摔了碗怒指着她,那个时候,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萱姨娘笑着与我娘对视,无半分心虚,她问:『你想指责我谋害你性命?错,我不单害命,还想谋财,看来我家老爷没少在你身上花银子嘛,这儿的好东西可不少!」
「我娘走得很快,她看也没有多看一眼,便转身满屋子翻找值钱的东西,将娘积存多年的财物通通卷走。
「她打开柜子,冷不防看见我躲在里头,她不确定我有没有听到、看到什么,却不能不把我给带回去,她对我心生猜忌,因此在我进黎府的前几年,她想方设法的陷害我。
「我娘没猜错,她的名声的确让我在黎府处处受轻贱,萱姨娘甚至用这点挑拨育清和育莘,让我们彼此伤害,她坐收渔翁之利。」
童心静静看着他,他一定很歉疚,歉疚当时没跳出来阻止这件事,他把母亲的死全归咎在自己头上了吧?
「对不起,别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她不想探听,不想他再伤心。
他理解她的心疼,摇摇头拒绝她的好意,自顾自的往下说。
「萱姨娘表面功夫做得很好,黎府上下都认为她温良贤德、大度宽容,若不是我亲眼目睹那些事,也会被她欺骗。有很长一段时日,我也以为毒害我娘是祖父下的命令,直到后来我偷听到她说的话,才晓得当初街坊邻居间的谣言是她散布的,而我娘和育清的娘都是死于她的手上。
「在她的挑拨放任下,府里即便是下人也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贱种,因为那些恶毒言词,我把女人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并且因为她的手段,我痛恨女人的欺骗。
「齐靳说的对,我的问题不是你做不做生意,不是你对我有所隐瞒,而是我童年的阴影,我始终没从阴影中走出来,那些阴霾罩住我,也笼罩了你,童心,对不起。」
「不,是我的错。」她急急摇头,心疼地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以后别再这样了,我们凡事好好商量,就算我会发脾气,也别害怕我,把真心意说出来,别再让误会产生,因为误会造成嫌隙,嫌隙会离间夫妻感情,我们都别再犯同样的错。」黎育岷诚恳的道。
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滑过,真是瘦了,不管,就算品味轩会因此倒闭,他也要把紫衣给绑回黎府。
「好,不犯错了!」她点了点头,他粗粗的掌心磨在她的脸上,让人好安心。
「我们是夫妻,要彼此照顾、彼此依赖。」
「好,我会努力依赖,你要好好照顾我。」童心用力点头。
她附和他所有的话,这次的附和没有委屈或妥协,她就是想这样做,附和他、跟随他,他走一步、她便前进一步,她只想朝有他的方向前行。
「记不记得当时你把珍珠送给我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收到珍珠,他还以为小丫头很懂事,知道不随便欠下恩情,想以珍珠作抵偿,却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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