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回来,给她带来礼物。
他不来的时候,她时常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有时候,谢琛也会陪着她。他会给她讲个小故事,帮她做作业。谢琛的功课很好,自从经历了那场战争以后,他的性子沉稳了很多,不再嘻嘻哈哈无理取闹。
三月,春回大地,汉水河边飘起了一只只狭长的乌篷船。每天清晨,只要一打开窗户就能听见采菱女的歌声,摇着船桨,荡起清澈的水花。
晴空里,暮色是稀薄的蓝。淡淡的清透,就像儿时贴在玻璃窗上的蓝色透明窗纸。
“谢琛,我想吃菱。”薛宁踢掉拖鞋,把双脚浸到冰凉的水里。
一只剥好的菱塞到她嘴里,薛宁嚼了两下,生的菱特别爽口。她咽下去,抬起头,“我还想吃。”
谢琛又剥了一只给她,慢慢塞到她的嘴里,薛宁顺势叼住,默默地咀嚼起来。
“那家伙又要来了吧?”过了会儿,谢琛蹙眉道。
他的语气是有些不满的,一直以为,薛宁都知道他不喜欢叶瑄,她也习以为常了。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让脚在水里泡着,舒舒服服的凉意从脚底渗透到心里。
“如果不是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还以为你在吃错呢。”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
“什么女朋友?”
“那个大我们一届的白玲,学生会的副主席啊。”谢琛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平均每天,他都会收到十封以上的情书,有校内的,也有校外的。不过,敢公开表示喜欢他的,也就白玲了。
她分明是在奚落他了,就像每次叶瑄来,他都要冷嘲热讽一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成这样了。在那场波及东南三府的战争中,谢琛为她挡过子弹,他继失去父亲以后,又失去了自己的养父。他变得冷峻寡言,不喜欢和人交际,有时候就会这么尖锐。薛宁一度以为曾经那个非常听话、想方设法哄她开心的男孩子消失了。
“他什么时候来?”谢琛问地冷漠。
“大概三天后吧。”
“三天?”他侧过头,挑了下眉,“他还真是重视你啊。”
“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我怎么说话了?”他拿了罐啤酒,仰头灌进一口,薄薄的嘴唇被染得晶莹。这两年,薛宁看着他一天天长高,轮廓变得深邃,有些胖的苹果脸也渐渐狭长起来。谢琛是非常美艳的,她曾经认为自己艳若骄阳,无人可比,和他一比,心里就有些嫉妒。
谢琛现在不听她的话了,还总是和她作对。但是,好歹他还愿意给她剥菱的。薛宁想,在他心里,她还是有些威慑作用的。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菱,又瞪了他一眼。
谢琛正好侧过身,一手撑在身后的青石板上,“你总爱做这些无聊又幼稚的事情。”
他懒洋洋地掀起一边眼皮,狭长的凤眼透出点讽刺,这无所谓的坏样儿让人想揍他。薛宁不怒反笑,慢慢贴近他,近地快和他的鼻息混杂在一起。这样的距离,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蜷曲的睫毛,凉薄的唇瓣,漆黑的瞳孔。
良久良久,薛宁近地快亲到他的嘴唇了。
“你真的很欠揍。”她呵笑了声,温热的呼吸喷到他脸上,谢琛马上别过了头。
他冷冷地站起来,低头瞥了她一眼,“明天还要上课,早点回去吧。”
薛宁看着他月光里渐行渐远的背影,嗤笑了一声。总觉得他最近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不会真是恋爱了吧?薛宁想到这个猜测,就有些好笑。
这个季节,学校里开满了迎春花。谢琛和薛宁每天都一起上下学,学校里关于他们的传闻很多,不过谢琛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什么。
每次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不管是在后山散步,还是去食堂吃饭,后面总有一大帮女生跟着,叽叽喳喳。
对于这个,薛宁也曾经懊恼过,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她有时还会打趣,“就算不喜欢被人烦,也不用拿我作挡箭牌吧,我可是名花有主了。”
谢琛牵了一下嘴角。
他是什么眼神?薛宁觉得自己被藐视了,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藐视她。当天晚上,他们就在院子里打了一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久到薛宁忘了,谢琛已经是一个矫健有力的少年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任她欺凌的那个瘦弱男孩。他只是轻轻捉着她的手,按在冰凉的台阶上,就像两根钢筋捆住了她,让她一点也动弹不了。
薛宁的脸涨得通红,拼命扭动着挣扎。但是,双腿也被压住了,只能徒劳无力地瞪着他。
谢琛俯□,捏住她的脸,力气不轻也不重,正是让人疑惑的意味不明。脸忽然热起来了,薛宁怔楞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顺了一下她的头发,仅此而已,他就放开了她。
她爬起来,下意思摸着树干支起身子。
“这样就吓到了?”谢琛的声音凉凉的,回头看着她,信步上前。薛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恐惧,反射性地退一步,后背就紧紧地抵住了树干。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夜晚,谢琛一步一步把她逼得毫无退路,背脊都快被粗粝的树干磨破皮了。薛宁的呼吸都屏住了,今晚的谢琛特别奇怪,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淡漠的神情,眼底却是炽热的。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意识里东--突西撞,没有关注过的什么正破土而出。她好像隐隐地觉察到什么,转身就想走。
一股大力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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