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感觉到事情并不是这么单纯,只是她也不明白所以然。
“我们会在附近替你找一间公寓,好让你有更多时间可以陪他。”佛兰继续说下去,他的口吻理智而使人安心。“我们也会替你保留你纽约的公寓,你以后可以回去。如果你现在就答应,我们星期一就可以找个地方让你搬进去。”
她应该有办法驳倒他的话!可是一时却想不出来。佛兰已经为她扫除了所有的障碍,如果她拒绝照他们的意愿行事,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我必须回纽约一趟。”她无助地说道。“我需要更多衣物,我还得去辞掉我的工作。”她突然笑了。“如果我还能辞掉一个我已经被解除的职务。”
“我替你做旅行的安排。”
“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她估计大概要两、三个礼拜,但她还想确定一下。
佛兰直视着她。“至少几个月吧,也许还不止。”
“几个月!”
“他还必须复健。”
“可是那时候他不就已经清醒了吗?我还以为你们只要我待到最坏的情况过去为止!”
他清清喉咙。“我们希望你至少待到他出院为止。”他按部就班地进行,先把她弄到这里,然后劝服她相信斯迪需要她,最后才要她留下来。他只希望这法子管用。
“为什么呢?”
“他会很痛苦,而且需要你。我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眼睛还需要再动手术,然后六到八周以后才能拆掉绷带。他会感到痛苦而困惑,等他复健的时候还要受更多的罪。在这段暂时失明的时间里,洁伊,你就是他的生命线。”
她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瞪着他。看来斯迪需要她的程度,将是两人始料未及的。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3
星期一早晨,洁伊打扮妥当,去上最后一天的班。她心中有一股解脱的感觉。一直到这副重担除去以后,她才觉悟她的工作有多累人。她是拚了命在把它做好,努力工作是一件好事,但赔上健康可就划不来了。不过她知道这部分要归咎于她太认真。她为了职业调整了自己的脾气、兴趣和精力,没有留给自己转圜的余地。幸好她还没得胃溃疡,只不过常胃痛、头疼,外加失眠而已。
她抵达办公室以后,找了一个纸箱,开始清理办公桌上的东西,把她私人的物品收拾起来。其实并不多,一支唇膏、一双袜裤、一小盒面纸、一枝价值不菲的金笔和墙上的两小幅画。她收拾完以后,便打电话给伍法洛要求和他会面,这时她桌上的对讲机响了。
“回声公司的顿先生在第三线,葛小姐。”
洁伊按下按钮。“请把我的电话都转给伍克刚。”
“好的,葛小姐。”
两分钟以后,她走进伍法洛的办公室。
他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好象三天前他才摆了她一道的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似的。“你的气色很不错,洁伊。”他圆滑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她答道。“我只是希望告诉你一声,我无法照你吩咐,再做两个礼拜。我今天是来清我的东西,我已经交代把我的电话都转给克刚了。”
看见他脸色转白,给了她某种程度的满足。“你太没有职业道德了!”他叫道,站了起来。“我们还指望你来完成那些交易--”
“并且训练克刚接替我的职位。”她打断他的话,语带讥讽。
他的口吻带着威胁的意味。“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想我无法按照原定计划给你一份有力的推荐函。没有那个,你别想再在投资银行这行混了。”
她的目光坚定冷漠。“我并不打算再做这一行,谢谢你。”
看来她已经找到另一份工作,他无法再照他的如意算盘利用她了。洁伊打量着他,对他转的念头了如指掌。她把烂摊子留给他们收拾,而这都是他的错,谁叫他要开除她。“嗯,也许是我口不择言。”他说道,硬把自己的口气逼成像个慈祥的长者。“如果你没把手边的业务处理妥当,对公司和你都没有好处。如果我再加你两周的薪水做为遣散费,你是否会考虑不马上离开?”
他本以为诱之以利便能立刻使她俯首听命。“谢谢你,不过我不考虑。”她一口回绝。“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要离开纽约。”
伍法洛脸上出现惊慌的神色。如果目前为止由她经手的交易都告吹,公司会损失数百万美元。“你不能这么做,你打算到哪里去?”
洁伊已经可以想见接到克刚电话告急的情景。她对姓伍的冷冷一笑。“贝西达海军医院,不过我不接任何人的电话。”
他已经吓呆了。“海军……军医院?”他结巴地说道。
“我家人生了重病。”她一面说明,一面走出了房间。
当她捧着纸箱离开公司的时候,心中充满着无事一身轻,以及对伍法洛报了一箭之仇的喜悦,这简直和亲手勒死他差不多痛快。现在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回到斯迪身边了,她被一种她既不了解也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急着和他重聚。
那声音去而复返,它缓缓穿透了包裹他心灵的重重黑幕。他仍然不明白那声音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对这点毫无所感。那声音就像一道光芒,在这道光芒出现之前,只有一片虚无。那声音时而冷静,时而愉悦。他并不明白那是愉悦,只感觉到音调的变化。
他还想要更多。他需要接近那声音,于是他开始挣扎摆脱心中的黑雾。但每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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